看着我在这里将信将疑的模样,七叔公又说道:“这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你。”
我揉了揉脑袋,想要继续询问,七叔公摆着手说道:“行了,你也别跟着瞎搀和了,那个老头子的话你也信?我是你七叔公,我自然没有理由去骗你,这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说着话,老头一挥手,转身又要离去。
既然周和的话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命”就在我家,他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肯定是不会骗我的吧?
他说啥来着,七叔公改成了命数,他现在不是个人了?!
我打量着七叔公的背影,稍作迟疑,又赶紧喊一声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七叔公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这句话说的不明白,老头子可能没听明白,别把这话又当成我为老不尊,骂他的话,我赶紧说的仔细点道:“七叔公,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啊?”
七叔公更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这还敢骂我了?”
我赶紧摆着手说道:“不是,我没骂你,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你现在是不是个东西了。”
七叔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眼前,举起手就要打我,我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七叔公,我就是想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
七叔公一吹胡子,弹开我的手。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骂一声道:“小兔崽子,你还说你没骂我!跟谁学的?怎么没大没小了?”
我捂着头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命跟我说,你现在已经改成天命了,说你不是个人了,他这话不会是坑我的吧?七叔公,这事情我还得弄明白啊……”
七叔公这才听明白我的意思。放下手。捻一下胡子道:“我现在都死了,成鬼了,本来就是不属于阳间了,这事情你还用问?”
我谨慎的看着七叔公。他这话说的又是含糊其辞。
我小声问道:“这命说你已经改成天命了。他的话不会有假吧?”
七叔公不以为然道:“他的脑袋被猪踩过。还被人敲了一玉米棒子,他的话那更不能信了。”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我摇头道:“七叔公,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和我说清楚,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要不然的话,再出点什么事情,我还得来找你,你把话说明白了,我这也能少来两趟,要不然的话,一有事我就往这跑,你当我乐意啊?”说着话,我又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管这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自从让我当了这个侃门的阴阳先生,你就一直引着我往私改天命的地方走,你心里有事!”
七叔公看着我,哼一声道:“我瞒着你什么了?这都是个意外。”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意外?就说墓城一事,你既然知道这个周和另有其人,是假的,你也知道那个墓城本就不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墓城中藏着的是阴召鬼镜,里面没有周和,这些事情你都清楚吧?那你还让我去干什么?”
七叔公听我这么问,他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看我。
我又问道:“这还能是意外嘛?”
七叔公抬头看看顶上昏暗的天空,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个嘛,确实不是个意外,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问道:“什么原因?”
七叔公背过身去,讲道:“我这不也是在为了补救自己前面的过失吗?但是这事情我又不能有意透露给地府,只能透露给你,假借你的手,把这阴召鬼镜归还于地府,这样的话,那地府不就不会察觉到别的事情了,你和私改天命之事无关,他们找回镜子,自然也会详细调查你的资料,这样的话,那也什么发现不了,而你,那不也是很好嘛,地府给发奖了,天庭还表扬了你,多好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事情是这样的!
“好个屁啊?”我不乐意道,“你知道我去了以后费了多大劲,我这又差点死在里面,眼睛都快瞎了,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看着我满脸不乐意的神情,七叔公回头一皱眉,然后又拍着我肩膀道:“这事情不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吗,都是一家人,我又不能害你,我若真是害了你,你爷爷那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我?”
我不吭声。
七叔公又说道:“再说了,你继承我阴阳侃门的祖业,我害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想把我侃门的留下来的东西都断送在我这里?我这打小最亲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爷爷不同意,我这还打算从小就教你这些阴阳秘术,你现在的底子,肯定要比现在强上十倍。”
我哼一声道:“我爷爷是个教书的先生,文化知识的传导者,他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七叔公又拍拍我肩膀道:“行了,这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我阴阳家侃门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
我一摆手道:“算了吧。到时候把这些事情弄完,我还是宁愿去当个普通人,做什么阴阳先生啊,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个风水那也就算了,这里面这么一摊子破事,弄得我焦头烂额,好几次都差点把命搭进去,我吃饱撑的?”
七叔公听了我的话,只是对着我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侃门这终究也是要走了其他三门的老路子,从最先失传的地门,到最近终于沉寂的玄门,周太爷一去,天门也终将没落。以后这阴阳一门,怕是只剩下些江湖骗子了,阴阳学说,气数已尽啊。”
七叔公这时候挺伤感,又叹口气继续嘀咕道:“因为知晓天命,洞悉祸福,这本身就是已经违逆了天定命数的法则,开始的时候,地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阴阳门人达成默契。方便阴阳两路的事端处理。但是因黄鹤之事,又因此番私改天命之事件,就算你继续发扬我阴阳一门,地府也心生忌惮。终究会逐渐限制废弃掉我阴阳一门。不做了好啊。省的到时候又有新的麻烦。”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子往一旁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种极其沧桑、伤感的意味。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鬼差,隔着老远看到七叔公,在那喊一声道:“陈七爷,阎王找你打麻将呢!”
七叔公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我一眨眼的功夫,老头子腿脚挺利索的就没了影子,打麻将去了!
我在这站了半天,仔细回味着七叔公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对老头子的意图更加猜不透了,难不成七叔公这是担心我阴阳一门就此没落?
我也踱着步子往回走。
在地府宽敞的大马路上没走一会,就看到马面从一边走出来,看到我,在路的另一旁花坛边上,朝着我挥了挥手。
这应该是我委托他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我赶紧过去,赶紧问道:“马大哥,咋样啊?”
马面手里拎了个小本,然后递给我道:“哎呦,陈兄弟,查出来了,不过这里面我又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我查了北河市东村的命簿,那里没有人到了寿限,你说的这个叫周和的人,他不是东村的。”
我点点头道:“他好像是个外来户,后来才住到东村的。”
马面又说道:“我也查了最近地府的人员出入记录,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老头,他是个阴阳先生,这应该是很好查的资料,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确实没有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在拘魂名单上,又的的确确有个叫周和的先生,到了寿限。我也纳闷啊,这究竟是有没有个叫周和的啊?”
我听得也是找不着北,马面说,这年代没有个叫周和的,但是命簿的记录上,前天死了个叫周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