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夹,那剑刃在离他额头一毫米的地方堪堪停下。
楚江慢悠悠道:“你和华凌……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确有些渊源。不是我不说,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姜彧看了他一会儿,漠然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江摊了摊手:“你就算现在砍了我,也无济于事。我说过了,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反正你一直守在她身边,又何必急这一时。”
姜彧收了剑:“你可以滚了。”
楚江一手支在一旁的木几上,随意地将下巴靠在手上:“我本是看望华凌的,结果一来你们就遇上那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话,你就赶我走?”
姜彧冷声道:“我会转告她你来过。您不是向来公务繁忙,现下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
楚江正道说什么,屋内突然凭空出现一白衣男子,几步走到楚江跟前,单膝跪地:“尊上。”
楚江挑了挑眉:“何事?”
白衣男子行了一礼:“是……年公子的事。请尊上速回。”
楚江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是。”白衣男子起身,又行了一礼,而后就如他悄无声息地来一般,退后两步,悄无声息地化作一道轻烟,消失了。
楚江从怀里摸出一个符纸鹤,递给姜彧:“将这个交给华凌。告诉她,以后有急事可用这个唤我。”
姜彧漠然接过纸鹤,放入袖中。
楚江顿了顿:“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你家主人。”
姜彧:“这就不用你教了。”
楚江笑了笑,长袖一挥,也跟着不见了人影。
姜彧上了楼。
华凌还在熟睡。
姜彧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近。
华凌的脸色比之前看着还苍白了一些,眼下也有些青黑。
姜彧轻手轻脚将被子提了提,帮她掖严实了。他抱剑倚墙而坐,默默看了华凌一会儿,而后闭目养神……
……
华凌醒来差点被吓一跳——被她枕边那颗放大版的男性头颅。
剑灵不愧是剑灵。
主人一醒,他也立刻睁开了眼,深紫色的瞳孔瞬也不瞬地落在华凌脸上:“你醒了。”
华凌无语看着他:“……”这岂不是问了一句废话。
某人似乎也不是为了等她回答,继续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华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莫不是楚江跟他说了什么。
华凌按了按太阳穴,以手支撑着坐起来:“本来没有,被你一吓也吓出病来了。”
姜彧果然炸毛:“我好心守着你,怎又变成吓你了?”
华凌不鸟他,撇开他径自下床,更衣,下楼。
姜彧默默跟了上去。
华凌扫了一眼积了层薄灰的药堂:“我睡多久了?”
姜彧道:“减去我醒来之前的时间,两天。”
姜彧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符纸鹤,递给华凌:“姓楚的让我交给你。”
华凌回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你先替我收着。”
姜彧拉过她的手,强行放入她手心。
华凌:?
姜彧脸转向一边,轻声道:“万一下次我又……回到剑里。你可自行叫那姓楚的。”
华凌笑了笑,不再推辞,将纸鹤收入怀中。
华凌道:“这几天可有客人找我?”
姜彧:“有。都被我打发走了。”
华凌:“……”
姜彧不耐烦道:“我告诉他们你病了,让他们找别的大夫去。”
华凌点了点头,举步走出药堂。屋外阳光明媚,天色湛蓝,连一丝云也没有。
华凌抻了个懒腰:“这趟出诊着实累人。”
姜彧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之前那个病人……”
华凌回头笑道:“你说贺先生?我已让楚江帮忙祛除了疫气,又开了个调理的方子,送到疗养院去了。我们这里地处偏僻,条件不好,而且这个小药庐也没有疗养的条件。”
姜彧显然没听懂:“疗……养院?”
华凌拍了拍额头,是了,不管姜彧学的有多快——他醒来毕竟才仅仅两个多月,还有好些语言和事情没教过他。
华凌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环境好,适合养病的地方。那边有人成日看护着,不用担心病人出状况。”
姜彧面瘫状,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姜彧沉默片刻,突然想起重点:“那姓楚的又骗人!”
华凌:“?”
姜彧气愤地:“他说他过来你就已经被那笨牛揍得半死不活了,所以话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两句……他还说要等你醒来与你叙旧。哼,要不是他手下来找他,还赖这儿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