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儿儿便不认识小公爷,只听得骠骑将军这一声喊,他便冲着身旁兵丁下令:“鸣鼓集结,有活儿干了!”
“咚!咚咚……”
京卫集结鼓声雨点般响起……
小公爷心底一跳:娘希匹,这厮竟搬来大军做后援——保国公府的家丁们虽然彪悍,但没受过正规训练,恐怖不是对手!
“撤!”朱麟也识时务得紧——柿子永远要在最软的时候捏,待它硬了还去捏个毛线。
形势又告逆转,这回换做小公爷领着几十号家丁在前玩命的跑,骠骑将军带着一帮全副武装的大兵们穷追不舍——娘希匹,事前老子是看在素嫃的份上才不想与你计较,你既是摆明了非要找茬不可,那老子也没必要再“看佛面”了:难不成老子今日罢休,朱麟这王八蛋往后便不会来找茬了?
不会!
心胸本就不怎么宽广的骠骑将军这回决意“将战斗进行到底”——死王八蛋追了老子十几条街,老子他娘至少也得追个够本!
而他在这番死追当中,全然没注意:小公爷这撤退的方向并不是保国公府,而是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事。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卫戍区及公安局。
保国公府于京城根深蒂固,小公爷朱麟同京中某位将领有个什么“私交甚厚”也属正常——五城兵马司中的东城兵马指挥使,同小公爷便有着“过硬”的交情。
“老潘,老潘,你在就好,在就好……”小公爷跨过人群,越过摊贩,远远瞅着东城兵马司门前一将领这带着几人出门,便冲着这将领大喊,“快些操家伙,京卫的人打过来了!”
老潘名叫潘斌,他是东城指挥使——大明的五城兵马司与京卫士卒之间,就如同五百年后的武警公安与解放军战士: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和平时期大家偶尔也会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会存在些“摩擦”与“矛盾”,互相瞧不起。
“京卫的人敢同小公爷过不去?还他娘敢追到我东城指挥司来了?”老潘是个爽快人,袖子一掳便冲着衙门内大喊,“都出来出来,天儿冷都出来出身汗……”
朱麟见身后王睿带着的丘八们跟得紧,眼前东城兵马司的人都尚在集结当中——为确保安全,他一溜烟的便冲着东城兵马司的衙门内窜了进去……
“冲进去,冲进去!”骠骑将军紧盯着目标人物不放——梁子已然结下,甭说是个东城兵马司,哪怕是六部衙门,老子今日也要冲一冲!
晏劲松却吓了一跳:巴巴的跟着骠骑将军来,同旁人干上一架,顶多只是个“群架互殴”,可冲击东城兵马司,则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冲击政府办公场地与同政府工作人员于屋外殴架,能是一回事么?
“这儿的官我最大,出了什么事儿也只会算老子头上,你怕个毛线”,骠骑将军仿似看出了晏指挥的犹豫,冲着他哇哇大吼,“老子他娘今日一大清早踩烂了一条竹竿便他娘被敲诈着要赔五万两,老子琢磨着这五万两还不如拿给你京卫指挥司的人去喝茶……”
既有人承担责任,又有五万两的“茶钱”——不就是个东城兵马司么,冲!
“骠骑将军带着我征战大同,为国为朝几经生死,回头进了京,却要受这些个鸟气?标下不是怕承担责任,更不是图那劳什子的茶钱,一句话,咱都是为了骠骑将军的颜面”,晏劲松瞬间腰杆一挺,又变得慷慨激昂,“左右不过一东城兵马司,兄弟们,为了骠骑将军,冲进去……”
娘希匹!
晏劲松这厮,在这关键时候倒也不忘了将老子的名号挂在嘴边上:一则冤有头账有主,事后你东城兵马司若要寻事报复,千万请记得我当时的口号,“为了骠骑将军”——你找骠骑将军去;再则朝廷若是追究起来,也请记得我的口号——找骠骑将军去!
王睿心底大骂:这年头,当真是随时都要记得在兄弟的两肋插刀。
老潘紧跟小公爷身后,正火急火燎的正往衙门内赶——敌势汹汹占据先机,还是先回衙门待人马集结完毕才是上策……
“嘭!”
他突然觉着后背被人踹了一脚,一阵大力传来带着他腾空而起……
“砰!”
老潘胖乎乎的小身躯砸在了东城兵马司的大门上,将木门砸了个稀巴烂。
“打出去,打出去!”老潘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还往衙门内挤个毛线,人都已经打上来了,再待人马集结完毕,京卫的人早就将衙门都给拆了!”
他这是自己吃了亏,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还回去了再说。
“朱麟叻,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来还你一条竹竿,还有那小厮,也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来当面给你赔礼道歉……”
风水轮流转——不用等上三十年,短短的半个时辰才过,这得瑟嚣张一方便变做了骠骑将军:“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今日老子不揍掉你两颗门牙,老子这王字便他娘的倒着写……”
一旁的晏劲松却听得嗤之以鼻——王字倒着写?不还是个王字咩!?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