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圣上这“装糊涂”的功夫,当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连“台词”都与我等昨日所猜想的极其雷同!
屠滽稍稍抬了头,瞅了一眼金座上的弘治。
牟指挥使的“回答”,倒是与昨日所猜想的有所不同:“回禀圣上,这王睿入了诏狱,便日夜遭受着‘拷打’,何来‘毫发无损’之说?再则,王睿贪腐一案本就疑点诸多,微臣近日正着锦衣卫全力‘搜集证据’,这‘证据’尚未‘搜集’齐全之前,又何以给他‘处决’?”
你说怎样便怎样罢,反正这也不是我等今日欲行的“重点”!
屠滽屠尚书都懒得跳出来同他计较这所谓的“搜集证据”了——锦衣卫办案,何时这般“正儿八经”的走过“搜集证据”的“司法程序”了?你是在“全力制造圣上想要的‘证据’罢”!
还他娘“疑点诸多”?
啊呸——懒得再来说你吶!
再则,圣上同你牟斌,还有那诏狱内的王睿,都他娘是“一伙儿”的。眼下若是要你将那被“拷打”了的王睿拎出来让我等瞅瞅,圣上只需对传令小太监说:“去将那被‘拷打’了的王睿,拎出来给众爱卿瞧瞧”——锦衣卫那帮鬼精鬼精的贼喽喽,会听不明白这“被‘拷打’了的王睿”是个什么意思?
他等立马会在诏狱内先行将王睿“拷打”一顿,再行拎上殿来……
有意思咩!?
屠滽又向王之飘了个眼神过去——果真是同昨日我等所猜想的一般无二,你且继续!
明白叻!
王之双眼一眨,回了个眼神。
“哦,那牟爱卿近日所‘搜集’到的‘证据’,可是能足以替他结案了?”弘治也向牟指挥使飘来了一道眼神:就趁着这势,索性就将那小王八蛋给放了罢!
臣遵旨!
牟斌微微一颔首:“启奏圣上,经微臣全力侦查,他这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原来他竟真是受人冤枉的……”
牟指挥使睁着“半阖着”般的小眼睛,又向满朝公卿大臣讲诉了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王睿王千户是“正义”的化身,是北疆武人的“楷模”,是大明行伍之人都行值得学习的“好榜样”……
他在北疆做游击将军时,“出淤泥而不染”,“不愿”与北疆同僚“同流合污”。“坏人同僚们”出于“打击报复”,不愿见着“淤泥死了”而“莲花”却“还没死”,在近日严惩贪腐的风暴中,便做了“污证”,供了“污辞”,想要将“正义的王睿”拉入地狱去做个“垫背的”……
演罢,接着演吶!
屠滽与王之听得面上直抽抽……
连刘健都听得暗里骂了一声——这对君臣,真他娘的能演!
“……圣上,以臣观之,这王睿不但无罪,兼且在大同做游击将军时,还能心怀国朝,‘出淤泥而不染’,着实当赏吶!”牟指挥使结束了他“人证物证俱全”的“十分悲伤的故事”,道出了弘治想要的“建议”。
“重点”,终于来了!
屠滽吸了口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圣上,这王睿,既是受了奸人所害,且又是这等‘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清廉之士,臣也认为,着实当赏”,王之也在等着牟指挥使的这句话,“王睿既是在北疆大同领过军,圣上莫若再赏他个带兵将领做做?”
快接招罢,屠老尚书大人!
王之躬垂着头,瞟向了屠滽……
今儿个,这王之王爱卿,终于不来给朕添堵了!
弘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