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出头鸟!
弘治皇帝仁厚,只是着“东厂,锦衣卫”去问一问“忠心耿耿、不惧上言”的“哪位将军”,愿意不愿意接受“朕的这番好意”——这是用肥肉包了根大棒,直接伸到了“出头鸟”眼前,让他们自个儿选,而不是直接一棒子将“出头鸟”们敲得脑浆四溅。
大棒的背后藏了块肥肉,或者——肥肉放在了大棒之上,世袭将官们,面对着这样的“二选一”选择题,难道还会不知道该怎样选?
捣鼓了半天,才将世袭将官们忽悠上了“贼船”,竟被圣上这般轻而易举便化解了!
世袭将官们的戏,唱不下去了,只能唱“独角戏”了!
老办法,死磕!
言官们不得不掳袖子上阵了——他们以直言冒犯为荣,以死磕死谏至死为最高荣誉,至于“谏”的对不对,那则完全另当别论,他们要的便是这“不怕死”的过程。
“祖制百余年,好好的没见出甚问题,怎的到了圣上手里,说换便换了……”
“太祖、成祖能以我朝军制,北击蒙元三千里,平江伯打了败战,圣上却要改了我朝军制,这是在南辕北辙,不对症下药啊圣上……”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卫所军制能于太祖、成祖手上发扬光大,到了圣上手里却是如此不堪一击,圣上当自省自责,怎的就将卫所军制给埋没荒废至厮了……”
……
太过分了!
这帮言官们,说起话来无法无天,颠倒黑白,却又打不得杀不得——老祖宗养了这帮人,就是为了能随时来给自个儿添堵的么?
弘治皇帝心底大骂,不发一言。
“众同僚,我有一言”,平江伯突然拔高音量,盖过菜场一般喧闹的奉天殿,引得众臣齐齐朝他看来,“太祖皇帝定下这卫所军制,为的便是能保大明永存,现这卫所军制腐朽糜烂,不能护我大明周全,众同僚死抱着这卫所军制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平江伯这厮,打小便是同圣上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先是“故意入狱”,这回又来替圣上“冲锋陷阵”,早他娘看穿你了!
可他娘的,他这一“高帽”举起来,还真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去戴咧——再他娘反对,可就成“居心叵测”了!
片刻的沉默,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又找到了“化解之道”:“太祖圣明,智深若海,平江伯言太祖皇帝定下个‘腐朽糜烂’的卫所军制来,安的又是哪门子心思?”
次奥!
“政治口号”,竟被人绕开了!
王千户大人若再现场,必会于心底这般大骂。
回过神来的“顽固派”们,终于又找到了新的“谩骂切入点”——矛头只对准平江伯一人。
“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再言国事?”
“同样是刀,有些人能用刀宰牛,有些人拿了刀却只能自伤,这还能怪上刀了?”
“民间有言,拉不出屎来怪茅坑,平江伯打不赢战,便怪卫所军制了?”
……
这他娘的,没法谈了!
王睿这厮,拿出的主意,竟只有一半能管用了!
亲耐的平江伯大人,王睿先生他是人不是神——没有诸葛武侯那般能耐,随随便便给你几个“锦囊”,便可解决一切“疑难杂症”!
有偏差与失误,很正常。
“肃静!”刘健刘首辅声若洪钟,将喧闹的朝臣喝住——他为众臣之首,自是有些“威望”。
“圣上,今日时辰已晚,不若先行退朝,改日再议?”刘健跨出一步,朝着弘治皇帝一揖。
刘阁老,这是在和稀泥吶!
京中巨贾之二,尚在诏狱——大臣们的“把柄”,随时都可拿出来“用一用”。世袭军户们的顾虑业已去除——诏狱那小王八蛋,确也有些真本事,再则,他那“分化瓦解”的伎俩,眼下尚未使出,莫若改天再来用用?
弘治点了点头,觉着“改一改”卫所军制的事儿,今日已然又行迈出了一大步,也确是没有必要太过于“操之过急”——就让“顽固派”们再瞎闹腾几天罢!
“退朝罢!”弘治皇帝信心满满,淡然离去。
今日这形势,弘治皇帝占了上风,且他还握着几张“王牌”,“顽固派”们倒显得有些黔驴技穷,靠着“死磕”来同他对峙。
“战略对峙”期,谁能重拳出击,击中对方要害,谁便能“得胜而还”呀!
小王睿啊小王睿,你所说的“顽固派”们的杀手锏,到底是在哪儿哟?若是再不使出来,我家素嫃,可就得痛失情郎咯。
平江伯隔着老远,瞧见了保国公——素嫃同王睿那厮搞到了一块儿,老朱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