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灯的配合之下,手电的光芒也算是能轻易穿透那层黑暗,把剩下的小半截石室照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距离远了就不行。 剩下的小半截石室就如我开始猜测的那般,竟然在尽头的墙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碧眼狐狸,那眼睛画的尤为传神,只不过除了其中的两只安上了小小的魅心石以外,其余的都只是真正的壁画。 不过狐灯点亮,配合手电的光芒,魅心石也就发挥不出来所谓的‘威力’,对我们倒没造成什么影响,只不过我们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只因为这分明就是一间封闭的石室,至少我没有看见任何的出路。 我不死心,干脆走到画满狐狸的墙上,一一的摸索着,敲打着,在我心里,这里既然是通风的,断然不会没有出路,说不定这墙就是空心的。 我一寸地方也不肯放过的敲打着墙面,见我的举动,老张和道心哥也明白我的意思了,赶紧的来帮着敲打墙面,也同样是一寸地方都不肯放过。 就这么一面墙,我们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来敲打它,连最高处和最低处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事实也无情的打击着我们,这就是一面儿实心墙。 怎么办?从原路出去吗?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毕竟是向下的洞口,有几处坡度很大,很难攀爬,可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些狼崽子的问题!如果它们还没有散去,或者说它们已经散去了,但是见我们出来,又跟上了我们我不认为我们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看,再次遇见这么一个雪窝子。 “休息一会儿吧。”道心哥微笑着说到,不同于我的急躁,他还是能保持那温和的笑容,心理素质比我强悍。 “那就休息一会儿吧。”老张的失望倒是不加掩饰,一屁股坐在一个石台子上面。 说起这个石台子,就是这间石室里唯一一件儿东西了,就摆在那边画满了狐狸墙的前方,原本我们也注意过它,但是经过一番观察,摆弄,我们认定这就是一个天然的石头,只是一面被弄的比较光滑,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弄到这地下来了。 我们三人闷声做着,可是晓芳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她还是那样,时不时的起来走走,四处打量,又时不时的坐下,神情越来越迷茫。 “老张,别丧气,这里通风,也就一定有出口,最坏不过就是咱们再原路爬回去,和那些狼崽子拼个你死我活,再不济,咱们也不是非要去这老林子深处,回去得了,还有江河湖海等着我和道良呢,你也回去好好过日子吧。”道心哥温和的说到。 老张这一次没有抽旱烟,反倒是问我要了一根香烟点上了,沉默了许久才说到:“其实说实话,我挺想去这老林子深处的,为我祖宗,也为我自己,我这过了大半辈子了,人生也就那样了,幸福平淡,可回想起来,总是想过一段儿不一样的日子,见识了这么多,就想见识更多,回去也可以跟我的老哥们吹牛,说我见着碧眼狐狸了,你们爱信不信。” 道心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表示理解,如果人类失去了好奇和探索的心,又拿什么来谈未来的发展和进化呢?我们的目标永远都是星河宇宙,那个一定更精彩的世界,尽管我们现在还站在起点之上。 我自然也能理解老张的心情,只不过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晓芳的状况,一向淡然的她,怎么进了这间墓室以后就这么不对劲儿?就连吴老鬼此刻也是用一种怪异的神情看着好像是在梦游状态的晓芳。 我忍不住了,喊到:“晓芳,过来。”同时,我的心也在剧烈的跳动,如果晓芳对我的话没反应,只能说明刚才她根本就没有从‘眼世界’里醒来,是已经陷进去了。 可是,没有道理啊,中途她还问过我一句话,晓芳到底是什么状况,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这算是关心则乱吗? “嗯?”所幸的是,晓芳对我的话是有反应的,见我叫她,还是立刻转头望向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晓芳那迷茫的表情,心底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痛,这痛瞬间就布满我的心脏,可是我竟然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 “过来坐着,我给你说碧眼狐狸的事儿。”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着身下的大石头,故作大声而兴奋的对晓芳说到。 “嗯。”晓芳恢复了平日里淡然而平静的表情,如同一只顺从的小鹿,几步就走到了我身边,爬上大石,坐在了我身边,甚至是紧紧的依偎在了我的肩头。 我不明白晓芳为什么到了这老林子以后,就仿佛对我放开了一般,那些曾经让我们苦恼了那么多年,束缚着我们,只能远远守望的东西,她也不在乎了,对我依恋,亲密,甚至连情绪也丰富了起来。 她靠着我,我握着她的手,有些凉,可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把晓芳的手给温暖过来,另外,她靠在我身边以后,我那股子心痛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平复了,又重新变得平静起来。 对于我们的亲密,道心哥有一种乐见其成的心态,他曾经说过:“道良,到了老林子,你和晓芳就不要别别扭扭了,就当是你们进入了一个与外面世界无关的小世界,痛痛快快的。” 话道心哥说的很简单,但其中对我的情意却不简单,他不想我这么痛苦。 至于老张,更加不在乎,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对于小年轻谈个恋爱,不会大惊小怪。 吴老鬼又开始嘟嘟囔囔的说到:“雪姑娘,你到底有没有jiejiemeimei啊?” 我们笑了,总觉得有个吴老鬼在,人都不那么容易绝望,我开口说到:“讲讲这魅心石吧,这魅心石如果能大量的存在,绝对是我们修者最好的东西,我说过它储存的方向不一样,它能储存的是强大的意念,灵魂力,精气神来影响别人,就相当于是让别人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这就好比,我们平日里养玉,让玉石充满了正面磁场,助长自己的运势是一个相同的道理!所以它就叫魅心石,师祖的手札上讲,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这样一个门派” 关于那个门派的事情,我其实只是想当成一个趣闻说一下,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在这种心理憋闷,又暂时找不到出路的环境之下,说一个奇闻轶事是很能缓和人的心情的。 却不想,我刚说完这句,曾经有这么一个门派,却一下子被晓芳抓紧了胳膊,她努力的想平静,可那眼神却非常的在意,那种在意是一种对答案的渴求一般,她问我:“什么门派?” 我不明白晓芳这反应是从何而来,只能归结过这段日子,晓芳的压力太大了一些,毕竟对于野兽什么的,女孩子要比男人更加感觉害怕一些,我轻轻的抚上晓芳的长发,柔声的说到:“这个门派和你们苗寨可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师祖手札曾经提到一句,魅心石是属于罕见的天才地宝,就算偶尔在这世间出现,也容易被人们当做某种金属的原矿石去提炼了,从而全毁,失去神效。在当年有这么一个门派,他们却拥有数量不少的魅心石,而这个门派的修行不怎么样,却在咱们修者的世界风头无两,强盛一时,只因为他们善于利用魅心石,也善于利用利用动物。”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讲出来了一个动物,事实上师祖手札上对这个门派记载的简单,但明确提到的是妖物。 老张情绪不稳定,晓芳也有些奇怪,所以我刻意说的不那么敏感,只是道心哥来了兴趣,问到:“怎么个利用法?那些灯又是怎么回事儿?一点亮了,我倒是觉得这眼睛对我没有魅惑的作用了。” 我就知道道心哥一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想了想,我尽量斟酌字句的说到:“说起那个门派利用动物,大概就是用特殊的方式把动物的精气神储存在魅心石里,就比如狐狸最善魅惑,它的魅惑就在于勾出你内心最深沉的贪欲,古时候不是有传说吗?书生被美色勾引,或者说穷人被狐妖送来的银子迷惑,惹祸上身!我在醒来的刹那,一下子就感觉到这魅心石里或许封印的是狐狸的力量,所以叫大家别在看了,怕得就是内心最深处的贪欲被引出来,而陷入环境不能自拔,狐媚自然是最厉害的。” “动物吗?”道心哥温和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他不是老张,自然深思一番我的说辞,也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关节。 而老张则惊呼到:“那还是有碧眼狐狸吗?碧眼狐狸的力量在魅心石里?” “也不一定是碧眼狐狸,说不定是画出来夸张的,你知道咱们祖宗也爱画一些壁画,简单明了,但其中也有些怪物什么的,那那个应该是夸张的手法吧。”我想着措词安慰着老张,祖宗的那些壁画其实在道家人的理解里不是那样的,我还没有说出来的事实是妖物也可以自我封印力量在魅心石里面。 道心哥也故意转开话题,问到:“道良,你还有说那壁灯是咋回事儿呢?” 这时的晓芳听了那个门派的事情以后,反而不是那么在乎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依偎着我,我放下心来,简单的对道心哥说到:“关键就是那壁灯的灯油,就好比剧毒的动物旁边,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植物,这个灯油也就是这个意思,它是用动物的油脂,加上秘法炼成的,就比如封印的是狐狸的力量,那么就用那只狐狸的油脂来炼制,那至于原理我不太清楚,就好比是那动物的气味散发开来了,那主人也就不再攻击了。因为魅心石可没有眼睛,不分敌我,没有防备之下,或者刻意有了防备,都还是容易中招,为免伤到自己人,自然留下一个法门。” 我猜测的判断着,毕竟师祖留下来的手札只是说了对于魅心石大概有那么一个解法,原因,原理什么都语焉不详,可是我却愈发的觉得师祖留下来的手札神奇,他提到的东西,为什么我偏偏就能遇见? 想到这个,我微微有些发呆,可不想这时晓芳忽然挣脱了我牵着她的手,跳下石台,然后走向了背后那扇墙,开始摸索起来。 “雪姑娘,你咋能去摸这么粗糙的石墙呢?不能够啊!这个应该让男人来的,刚才他们三 个不是色咪咪的被狐狸吸引,把这墙摸了一个遍吗?”吴老鬼一见晓芳有动作了,赶紧的跟上了,嘴上自然也是一贯的讨打风格。 它和我们混熟了,就愈发的这样,本性简直暴露无遗,道心哥对我说到:“道良,把它封了吧?” 吴老鬼赶紧闭嘴了,而老张则好心的提醒晓芳:“丫头,这墙背后没有暗道,我们刚才已经试过了。” 晓芳谁都没有回应,只是带着迷茫的表情一再的在石墙上寻找,我看得担心,赶紧从那个大石台子上跳了下来,要冲晓芳跑去,却不想晓芳摆摆手,神情很严肃,示意我别过去,她仿佛是在什么关键的点儿,不能被打扰! 我不敢过去了,生怕打扰到晓芳,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可是心再一次剧烈的跳动起来,那种心痛的感动又涌了上来,仿佛那个关键的背后,晓芳会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抓不住她!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简直让我暴躁,但是因为太过莫名其妙了,我却没有发泄的理由,只是没由来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而晓芳的双手终于抚上了那两对小的魅心石,就这样静静的抚摸着,陷入了一种思索的状态! 魅心石,如果不能魅惑了,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特别是已经封印了力量的魅心石,就跟别人养过的玉一样,带着别人的磁场,自己是不能再养了。 晓芳为什么会那么有兴趣? 另外,包括我在内,从魅心石下逃脱的人,会对这东西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因为伤害过自己,危险的关系!更不会想要带走它什么的! “把冰镐给我。”晓芳忽然开口说到。 我不明白晓芳这是要做什么,但是老张已经傻呼呼的把冰镐递了过去,晓芳接过之后,竟然用冰镐敲起那墙面,用意再明显不过,她想敲下那魅心石,至于是不是带走我却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冲动,我一步跨上前去,拉住了晓芳的手腕,大声对晓芳说到:“晓芳,你相信我吗?” 晓芳的神情显然还没有从迷惑中醒来,她有些无辜的看着我,过了好几秒才恢复成了平常那平静的样子,对我说到:“道良,你是我最相信的几个人之一。” “那你也知道,我灵觉是很强大的,也很敏感,我总是总是觉得这魅心石背后有极大的危险,不要动它,好吗?”这时,我才理清楚这种感觉,是的,我觉得魅心石差点儿让我着道儿,厌恶它,但是这种厌恶还不至于让我不想带走一块儿,毕竟这种东西连师祖都批注,应该不存于这个世界了,带回去研究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我偏偏不想动它,刚才敲墙的时候,我也是刻意的回避它,是强烈的忍下心中那种不想触碰的不适感才去碰了它几下。 我刚说完,道心哥也说话了:“是的,晓芳,这一次不仅道良有这种感觉,我也有,别去碰它。出路咱们另外找就是了,而且也不是非要死盯着这里,大不了出去。” 老张没发表什么意见,做为一个普通人,他反而没什么感觉,踌躇了一下,他开口说到:“丫头,听两个大兄弟的吧?” 吴老鬼一副异常了然的样子,在空中飘着,也点头附和:“危险,危险,就是危险的很呐。” 晓芳看了我们一眼,轻轻的推开了我的手,说到:“道良,不,不是出路,是很重要的事情,今天,我必须敲开它。” 晓芳的眼神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话里的意思也是一样,不要再说服她了,我知道晓芳骨子里是个多倔强的姑娘,只能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选择死死的守在了她身边。 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晓芳。 晓芳再一次的举起冰镐,‘叮叮叮’清脆的撞击声在石室里回荡,终于在一声脆响之后,第一颗魅心石应声而落了,‘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出了好几步的距离。 安静,一切都是诡异的安静,这颗魅心石滚落在地底之后,我们都紧张到了极限,可是回应我们的只是安静,无比诡异的安静,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晓芳根本看都没有看那颗地上的魅心石,依旧是举着冰镐敲击着另外一块儿魅心石,整个石室在绝对的安静之下,依然只有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难道我的灵觉出错了?我甩了甩头,已经在仔细思考,这一次感觉到危险,是否只是因为这诡异的环境造成我疑神疑鬼,而非我灵觉的作用? 可是,从心底产生的那股危险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演越烈,仿佛晓芳的每一个动作是敲击在我的心口上一下,每一下落下,每一声响起,我的心都会颤抖一下。 第二颗魅心石终于要落下了,晓芳忽然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看着我,朝着我展颜一笑,然后轻轻的说到:“应该是很危险的吧,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今天想问一下。” 我不解,只是下意识的问到:“什么问题?” “你相信我吗?”晓芳竟然问我的是这个问题。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会阻止你了。”我根本没有思考,答案就脱口而出。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晓芳骗我,骗我失去了生命,但到最后我也不会不相信她,因为我舍不得!不信她,和被她骗,糊涂着被她骗,也比清醒着不信她幸福。 这,应该就是爱情,含笑饮毒酒,亦是甘之如饴! “那就好。”晓芳转过头去,再次敲击起那块魅心石,她没有看我,只是轻声说到:“是可以控制的危险,如果我有一天,遇见我没把握,却也不得不探寻的危险,我死,也会让你活着。” “什么意思?”我急了,我不明白晓芳为什么忽然给我说这个,联想起来她的不对劲之处,我根本一刻都忍耐不住的大声问了出来。 晓芳没有说话,似乎是太过全神贯注的敲击那块魅心石了,而这最后一下的敲击落下之后,第二颗魅心石也落了下来,我还待再问,却不想这个时候石室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之声! 不是人发出的吼叫之声,也绝对不是兽吼,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吼叫之声,直接响彻在人的灵魂里,如同一个不知名的物事沉睡了千年,终于醒来之后,发出的一声吼叫。 而这吼叫偏偏还恐怖无比,让人感觉到莫名的畏惧,连我的额头都直接滴落了一颗冷汗。 接着,就是一阵儿躁动不安的‘嗡鸣声’! 我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惊疑不定,特别是老张,一下子蹲了下去,下意识的就抱住了脑袋,这怪不得老张,因为石室忽然的变化实在太恐怖了,让人粹不及防。 那‘嗡鸣声’只是响彻了不到两秒钟,就停下来了,而那吼叫更是只叫了一声,就消失了,快到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这种变化只是几秒之内的变化,来得剧烈,安静得也快,却让我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回头一看,道心哥,老张,包括吴老鬼都是如此。 吴老鬼原本望着兀自对着变成‘瞎眼狐狸’的碧眼狐狸画像发呆的晓芳,想说点儿什么,但因为惊吓过度,愣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在终于平复了一点儿之后,就想继续追问晓芳是怎么回事儿,可也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竟然开始晃动,这种晃动原本并不明显,只是轻微的晃动,后来却变成了带着‘扎扎扎’声音的,比较剧烈的晃动,主要晃动的地方就是这个石台子,原本还坐在石台子上的道心哥更是直接被晃了下来。 而在这个混乱的过程中,我只听见道心哥喊了一声儿:“有出口!” 老张一下子回过了头,而我关心着晓芳,根本不在意是否有出口,我很难受的看着晓芳,在如此剧烈的晃动下,她还是死死的盯着那只‘瞎眼狐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难过,只是因为她有心事,而我一无所知,可在我的内心恨不能为她承担所有! 就如师父那句最朴实的话:“莫雨青要我的命,也是可以拿去的。” 这样的晃动持续了一分钟才平稳了下来,道心哥从地上站了起来,而走过去的老张也惊喜的喊到:“真的,是真的有出口!” 吴老鬼早已经飘了过去,嚷嚷着:“我瞅瞅,我瞅瞅!” 我哪里管得了这个,能站稳以后,我一下就冲到了晓芳身边,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那一刻我真的异常的无助,我几乎是在恳求晓芳:“求求你,别看了,不管有什么,别好奇,我只想你能安稳的过日子,就算我不能与你厮守,能守望你到老死也是幸福的。” 晓芳在我怀里,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脸,然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却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傻瓜,我没事,出去以后告诉你,好吗?” “嗯嗯嗯!”我的双臂紧了紧,在我认为,只要晓芳肯对我说,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就算刀山火海,我又何尝不愿意陪着她去闯? 可是,下一刻,我感觉到晓芳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忽然就指着那只‘瞎眼狐狸’对我说到:“你看,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那一瞬间,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晓芳的话刚落音,我几乎是感觉到头皮发炸,曾几何时,我面对过最恐怖的僵尸‘老村长’,曾几何时,我面对过只要有怨气就不死不灭的‘小鬼’,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般,让我感觉如此的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 我几乎是脖子僵硬的看着晓芳手指的地方,那是那只‘瞎眼狐狸’空洞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条长的,有一双血红眸子的,金黄色的,背上却诡异的有三条紫色纹路的虫子正从那里面爬出来,此刻它已经爬出了小半的身子。 是蜈蚣吗?不是,我几乎是什么也不能做的,看着它爬出来,而一开始我真的以为它是蜈蚣的,却发现它有一对透明的,和眼睛一样血红的翅膀,而且它没有那么多脚。 那它是什么?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虫子,即使是动物世界,即使是我去苗寨看过很多蛊苗培育的千奇百怪的虫子,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虫子,类似的都没有见过。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只怪虫子所吸引,不自觉的把怀中的晓芳抱得更紧,而道心哥和老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边,莫名的也被这虫子吸引了注意力。 它终于完全的爬了出来,所谓的长也不过是大半个巴掌那么常,可是配上这异常诡异的颜色,我觉得它是有剧毒的东西,一定是很厉害的毒吧?所以我才会觉得那么危险! 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它没毒。”晓芳在我怀里轻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到:“可是,如果我没猜错,比有毒的更可怕吧?” 晓芳的话刚落音,那只虫子竟然盘旋了半圈,忽然就朝着晓芳飞了过去! 我脑子一麻,脑中响彻的全是那一句话:“它比有毒的更可怕!”我怎么能让它靠近晓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伸手就去抓那只虫子,那虫子还真的一把被我抓在了手里。 “你别!”晓芳一下子挣脱我,大声的喊到。 “没事儿,它才出来,飞得慢着”我笑着想安慰晓芳,忽然抓虫子的手传来了一阵异常可怕的剧痛,简直是来自灵魂的疼痛,痛到我根本抓不住这只虫子! 我大喊了一声,几乎是本能的松了手,虫子飞了出来! 手上的剧痛,目瞪口呆的吴老鬼,着急的老张,责备我竟然用手去抓虫的道心哥,此刻在我的眼里都变成了吵嚷的背景,我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放大的‘慢动作’,就是那一只虫子再一次的飞向了晓芳。 我知道用手抓虫很危险,特别是在晓芳说了这虫子无毒,却比有毒的虫子更可怕之后,我更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事实上,如果晓芳安全,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错误! 此刻,我有些恨我自己,眼睛跟得上虫子的速度,再想伸手去阻拦,身子却怎么也跟不上眼睛的速度! 我只是看见我伸出的手上,鲜血淋漓,明显的少了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块rou! 虫子飞了过去,停留在了晓芳的肩上,晓芳伸出手,虫子爬到了晓芳的手上,在这一刻我才刚刚抓住晓芳的手腕,伸手要再次拿掉那一只虫子。 面对我,那只虫子明显的充满敌意,震动翅膀,望着我,似乎是准备再咬我一口。 “道良,别动,它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晓芳动作极快的拉住了我,并且开口对我解释到。 我看见那只虫子真的就如晓芳所说,拉开了我之后,它只是‘乖顺’的趴在晓芳的掌间,摇头晃脑,仿佛在是讨好晓芳一般。 “它”我望着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肚子里的疑问太多,千言万语我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关于它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是它,并且它绝对不会伤害我。道良,你怎么那么冲动?”晓芳拉住了我受伤的手,手上鲜血淋漓,她眼神责备的望着我,是真的有些生气。 “那种情况,换成是你,也会救我的吧。再说,就是咬掉了一块rou,没有关系的。”我看见晓芳拉着我的手,那只虫子就很听话似的,自己爬到了晓芳的肩头趴着,一动不动。 “根本不可能没关系,多咬几口就会伤及你的灵魂,这虫子咬掉的不止是rou,它在咬噬人身体的同时,也是在咬噬灵魂,它吞下了一小块rou,也同时会吞下那一部分和身体对应的灵魂力,而且它一旦成熟,是无物不能吞噬的。”晓芳随身总是带着手绢,而道心哥带着药粉,她接过道心哥递过来的药粉,一边平静的对我解释到,一边为我包扎着伤口。 是的,晓芳很平静,可是我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原因很简单,只要去想一想吧,如果是被这个虫子吞噬,人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不,比魂飞魄散还不如,连灵魂都被吞噬,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不止是我,道心哥也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说到:“这哪里是没毒,这是剧毒,根本无药可解的剧毒。晓芳,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虫子的?道良没事儿吧?” 此时,晓芳已经细细的为我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对道心哥说到:“道良没事的,这只虫子初醒,也远远不是什么成熟体,道良的灵魂力强大,这一口,就如身体上划了一个小口子,会恢复的。” “那就好。”道心哥长舒了一口气,倒是忘了晓芳根本没回答他怎么知道这个虫子的事情。 至于老张瞪大了眼睛,喉咙发出‘哬哬’的怪异响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不能不惊叹,就造成了这样怪异的效果,事实上,这一切对于老张来说,太匪夷所思了。 吴老鬼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见大家都没事儿了,就一溜烟的飘进了刚才打开的那个洞口,说到:“我去探探路啊,谁叫我就是个劳碌命呢?”然后就不见它影子了。 倒是晓芳静静的,一边为我吹着手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一边说到:“它进不去的,应该还有两道门要打开。” “你的意思是”我望向了另外两对‘魅心石’。 “嗯。”晓芳点头。 老张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到:“丫头,是不是你祖先在这老林子里弄了这个啊?你咋晓得的这么清楚?这不能够啊?” 晓芳笑笑,却也不解释,望向我探寻的目光,竟然也只是回避。 我如同陷入了一团迷雾里,根本弄不清楚晓芳到底是怎么了,按说我对她是知根知底的,为什么我发现我再一次的不了解她了? 我只能安慰于晓芳的那句话,出去了,会给我一个解释,但愿晓芳能对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想起那莫名心痛的感觉,想起那不安的感觉,我很难再一次的做到淡定。 “如果猜测的没错,另外两对魅心石下,也有这样的虫子,我来敲开它们吧,你们等着,我们总是要出去的,不是吗?”晓芳仿佛已经不愿意再深谈,重新拣起了冰镐,开始敲打另外一对镶嵌在墙上的魅心石。 ‘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再次在这个石室内回响,可是道心哥,老张和我却没有心思说有话了,有些沉闷,我们不像吴老鬼那样没心没肺,我们再傻也感觉的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太过的不对劲儿。 特别是我和道心哥都清楚,晓芳是‘玩’虫子的,如果得到了特别厉害的虫子,一定是非常高兴的,就如我学成了一项特别厉害的道术一般。 事实上,我并没有感觉到晓芳有多开心,甚至我觉得她仿佛在面对极大的压力,可是她平日里总是太过平静,她的情绪我只能猜测,却绝不能肯定。 而且,不止是我,连老张都忍不住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大兄弟,你的媳妇儿让那虫子特别亲近,是件厉害的事儿啊,对我们也有好处,她咋不开心?”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张,只能摇头,表示我并不知道,心里那种陷入迷雾,偏偏对象又是自己最爱的人的郁闷,让我听见老张说晓芳是我媳妇儿也开心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吴老鬼飘了出来,一出来就仿佛是天塌下来一般嚷嚷到:“了不得了,不得了了,下面那条路是死路,一个门挡着的,又是死路啊。” 我们都很平静的看着它,只有老张说到:“我们都知道了,晓芳告诉我们了,这里面有三道门,才开了一道呢。” “啊?”吴老鬼一副不爽的样子,赶紧飘到晓芳跟前儿,一叠声的问到:“你咋不告诉我呢?你为啥不告诉我呢?让我白跑一趟,不能够啊。” 可惜,专心敲击着魅心石,心事很重的晓芳怎么可能回应吴老鬼? ‘叮咚’一声,是一颗魅心石落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第二颗魅心石又落在了地上,又一只碧眼狐狸变成了‘瞎眼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