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在锅里煮了很久,饱满的米粒从心里开了花,装满了锅。 礼拜六,厨房里一大早就叮叮桄榔地响,渠母看了眼旁边的睡着的丈夫,不知道是谁,双休日还起大早做饭。 她披了个衣服出去,厨房里站了个粉红色的影子,她喊了一声没人应,心里纳闷,这做个饭,怎么那么专注。 走上前,她伸头看了看女儿,两眼无神地盯着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犯傻。 渠母怕吓着女儿,并没有拍她,而是敲了敲厨房的玻璃。 有声响,和晏回过神,循着声音望去,就看母亲站在自己身后的玻璃门旁,看着自己。 和晏想到自己刚才发呆想的事,脸发热,轻咳了声问你母亲:“妈,你怎么起那么早?” 渠母笑眯眯地看着女儿:“没你起的早,粥都煮好了。” 和晏脸又热了两分,不过经母亲一提醒,她才看到,锅里的米已经翻成白花,熟了。 渠母进了厨房,粥煮了一定时候,香味儿都出来了,她问女儿:“怎么煮起粥来了?” 和晏压抑住心跳,尽量让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实话实说。 “周师兄生病了,我给他煮的。” 果然,渠母深信不疑,并没追问别的,只是关切地问起了周尧夏的病情。 和晏想着昨天那人搂着她腰的手,那么有力,应该是快好了吧。 她道:“快好了。” 渠母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唉,这天越来越冷了,感冒可不容易好,我在两道清淡的菜,你给尧夏拿去。” “……”和晏沉默,果然周尧夏才是她妈亲生的。 一个小时后,和晏拎着保温桶,按响了周尧夏家的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穿着昨天的家居服,赤着脚,和晏看了一眼,着了急。 “你怎么能不穿鞋就出来!还发着烧呢。” 赤着脚的人,笑,平常俊郎的脸如今添了病色,让人心疼。 和晏看着她,有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周尧夏接过和晏手里的东西,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走着不忘解释。 “已经好很多了,今天已经不发烧了,不用担心。” 心事被猜中,和晏瞪了他一眼:“谁担心你了。” “是是是,不是你,不是渠和晏。”周尧夏笑着看她发红的耳朵,补充道:“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和晏低着头,更是不敢看他。想想自己成了他女朋友,她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昨天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感冒的消息,她急,心里又带着气,问出的话,意气又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样子。 他昨天也被自己问懵了吧,愣了许久,不过后来…… 算是反应过来了。 想到他说的那句:“当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她的心就怦怦地跳。 周尧夏看小姑娘低着头害羞,笑,慢慢来,反正人已经到手里了,虽然昨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看她着急担心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比得上他从前得到的所有担心。 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打开保温桶盖子,周尧夏闻了闻香气,没看盒子里的饭菜,道:“是师母的手艺。” “你这会儿鼻子不塞了呀。”和晏笑呵呵地说,昨天他鼻音很重,今天都能分辨出饭菜的差异了,看来是好了很多。 “不塞了,看到你什么都通了。” 动不动就说情话,真是犯规,和晏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把饭菜都拿出来说:“mama做的,说外面的饭菜油大,对你不好,快吃吧。” 周尧夏乖乖听话,拿着勺子问她:“你吃了没?” 和晏忙了一早上,胃口并不好,只喝了杯牛奶,她点头:“吃了,你快吃吧。” 周尧夏点头,吃了口粥,点头:“好香。” 看他喜欢,和晏心里甜甜的,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看他吃饭。 他生了病,人看着不如往日精神,头发软软地趴着,眉眼垂着,脸色白净,整个人的气场跟他往日内敛冷静完全不同。 不过如今的温和,病娇……她还蛮喜欢。 病娇,这个人还能用在他身上,和晏想着笑出了声,对面的人立刻抬头,问她:“想什么事,那么开心?” 这种有损他形象的话,和晏怎么能说,她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因为实在可乐,她又笑了出声。 小女孩儿的心思,周尧夏一开始并不打算深究,可看到这儿,他突然想知道了。 于是,放下勺子,看着她,想拿出往日的气势让她说出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关系发生了变化,和晏怎么会怕他,她摇头,打定主意不说。 周尧夏看她不说,似放弃地拿起勺子继续喝粥,喝了一口,神神在在地说:“我知道你在开心什么?” 咦?你能这么神? 和晏不信:“那你说说。” “跟我在一起,开心的呗,昨天做梦也笑醒了吧。” 和晏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自恋,她哼了一声,为自己挣脸面:“才不是!才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