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南门烟吃了早点,叹道:“两个娃娃,一直咱三人已相聚了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要外出一次。” 当当道:“啊,不成,我还有很多小菜没烧给您老人家吃呢。”当当也随后追来,跟着大叫。只见松林边人影一晃,南门烟走了过来,骂道:“你们两个臭娃娃,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尽缠着我干甚么?要想我再教,那是难上加难。” 呼延玉道:“您老教了这许多,弟子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贪,只是未曾叩谢您老恩德。” 说着跪了下去,砰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南门烟脸色一变,喝道:“住着。我教你武功,那是吃了她的小菜,付的价钱,咱们可没师徒名分。”倏的跪下,向呼延玉磕下头去。呼延玉大骇,忙又跪下还礼。 南门烟手一动真气,一道真气已经打入了,呼延玉的胁下xue道。呼延玉双膝微曲,动弹不得。呼延玉向着他也磕了四个头。这才解开他xue道,说道:“小王八蛋记着,可别说你向我磕过头,是我弟子。” 呼延玉这才知他脾气古怪,不敢再说。当当叹道:“南门前辈,你待我们这样好,如果分别了。将来见到你,再烧小菜请你吃,只怕……只怕……唉,这件事未必能够如愿。” 南门烟问道:“为甚么这段时间你们小夫妻,两人在这快活,有什么不好的” 当当道:“要跟我们为难的对头很多,除了那个昌春会之外,还有天宇。总有一天,我两个会死在人家手下。” 南门烟微笑道:“死就死好了,谁不死呢?” 当当摇头道:“死倒不打紧。我最怕他们捉住了我,知道我曾跟你学过武艺,又曾烧菜给你吃,于是逼着我也把‘听落梅’、‘明月夜’那些好菜,一味味的煮给他们吃,不免堕了你老人家的威名。” 南门烟明知她是以言语相激,但想到有人逼着她烧菜,而这等绝妙的滋味自己居然尝不到,却也忍不住大为生气,问道:“那些家伙是谁?就是昌春会?” 当当道:“还有神剑山庄,欧阳乾坤,那老家伙的儿子欧阳剑。” 南门烟摇头道:“昌春会有啥屁用?呼延玉这小子再练得一两年就胜过他们了,不用怕。” 当当又说了神剑山庄,欧阳乾坤的姓名,南门烟都说:“有啥屁用?” 待当当说到天宇时,南门烟微微一怔,详询此人出手和身法的模样,听当当说后,点头道:“若是说天宇那小子的话,你短时间不会是他的对手,我现在都看不透他,再说了你不惹他,他怎么会找你麻烦,要杀你干嘛要麻烦我老人家!” 南门烟也打叠精神,指点两人临敌应变、防身保命之道。只是“催烟掌”那余下的一招却也没再传授。呼延玉于催烟掌固然领会更多,而自神剑山庄所学的武艺招术,也凭空增加了不少威力。 南门烟于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练过的拳法掌法着实不少,这时尽拣些希奇古怪的拳脚来教当当,其实也只是跟她逗趣,花样虽是百出,说到克敌制胜的威力却远不及那老老实实的八招“催烟掌”了。 当当也只图个好玩,并不专心致志的去学。一日傍晚,呼延玉在松林中习练掌法。当当捡拾松仁,说道要加上竹笋与酸梅,做一味别出心裁的小菜,名目已然有了,叫作“岁寒三友”。 南门烟只听得不住吞馋涎,突然转身,轻轻“噫”的一声,俯身在草丛中一捞,两根手指夹住一条两尺来长的青蛇提了起来。 当当刚叫得一声:“蛇!”南门烟左拳在她肩头轻轻一推,将她推出数尺之外。很奇怪一条蛇怎么跑到,我这石洞里来了,这是要给我添菜的节奏吗? 草丛簌簌响动,又有几条蛇窜出,南门烟竹杖连挥,每一下都打在蛇头七寸之中,杖到立毙。当当正喝得一声彩,突然身后悄没声的两条蛇窜了上来,咬中了她背心。 南门烟知道这种青蛇身子虽然不大,但剧毒无比,一惊之下,刚待设法替她解毒,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眼前十余丈处万头攒动,群蛇大至。 南门烟左手抓住当当腰带,右手拉着呼延玉的手,急步奔出松林,来到客店之前,俯头看当当时却是脸色如常,心中又惊又喜,忙问:“觉得怎样?” 当当笑道:“没事。”呼延玉见两条蛇仍是紧紧咬在她身上,惊惶中忙伸手去扯。南门烟待要喝阻,叫他小心,呼延玉情急关心,早已拉住蛇尾扯了下来,见蛇头上鲜血淋漓,已然死了。 南门烟一怔,随即会意:“不错,你爷爷的金丝甲当然给了你。”原来两条蛇都咬中了软猬甲上的刺尖,破头而死。呼延玉伸手去扯另一条蛇时,松林中已有几条蛇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