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见他瞧向自己的目光中含着极深厚的爱护情意,虽然不明白他的深意,心下却不禁暗暗感激。 但也不知所以然,为什么对自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难道又是对自己有仇的,这表情不像是有仇的,天宇一下子也没有想出什么源头来,土地庙中一时沉寂无声。过了片刻,欧阳剑右足在地下长剑的剑柄上轻轻一点,那剑倏地跳起,似是活了一般,自行跃入他的手中。他提剑在手,缓步走到中庭,朗声道:“何方高人降临?便请下来一叙如何?” 天宇此时也是在想,自己和神剑山庄的关系,为什么整个神剑山庄的弟子,对待自己是那样的表情,正在思考着,却听见欧阳剑,大喊一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只听得拍的一声轻响,庭中已多了两个人,一个男子全身黑衣,另一个妇人身穿雪白衣裙,只腰系红带、鬓边戴了一朵大红花。两人跃下,同时着地,只发出一声轻响,已然先声夺人,更兼二人英姿飒爽,人人瞧着都是一震。 此时天宇也懒得理他们,来一个座山观虎斗,也是不错不管哪一方,一旦有机会天宇就会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殿上只点着一枝蜡烛,火光暗淡,三个人影夹着三团剑光,却耀眼生花,炽烈之中又夹着令人心为之颤的凶险,往往一剑之出,似是只毫发之差,便会血溅神殿。剑光映着烛火,三人脸上时明时暗。 欧阳剑脸露冷傲,神剑山庄的大弟子,整个凌霄城的年轻天骄,在三十岁以内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没想到来到了,南方怎么就到处碰壁了,首先是天宇,现在又冒出了两位不知名的侠士,呼延清神色和平,玟洁亦不减平时的温雅娴静。单瞧三人的脸色气度,便和适才相互行礼问安时并无分别,但剑招狠辣,显是均以全力拚斗。 天宇看了一会,这双方的实力都不错,剑法也是非常的玄妙,自己在剑法上,也是颇有理解,但看了他们的一通比斗后,理解更深了,再转而注视呼延清夫妇的剑法,便即发觉三人的剑路大不相同。呼延清是大开大阖,端严稳重;玟洁却是随式而转,使剑如带。 两夫妇所使的剑法招式并无不同,但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一直一圆、一速一缓,运招使式的内劲全然相反,但一与欧阳剑长剑相遇,两夫妇的剑招又似相辅相成,凝为一体。 他夫妇本是同门师兄妹,学艺时互生情愫,当时合使剑法之际便已有心心相印之意,其后结褵二十余载,从未有一日分离,也从未有一日停止练剑,早已到了心意相通、有若一人的地步。剑法阴阳离合的体会,武林中更无另外两人能与之相比。这般剑法上的高深道理。 呼延清夫妇的剑法内劲,如果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两位应该不分上下,分别和欧阳剑在伯仲之间,两个打一个,欧阳剑早非对手,只是欧阳剑的剑法中有一股凌厉的狠劲,玟洁生性斯文,出招时往往留有三分余地,三个人才拚斗了这么久。 但别看玟洁一股娇怯怯的模样,剑法之精,殊不在丈夫之下。欧阳剑只斗到七十招时,便接连两次险些为玟洁剑锋扫中,心中已在暗暗叫苦,只是他生性刚强,纵然丧生在他夫妇剑底,也是宁死不屈,但攻守之际,不免越来越落下风。 呼延清道:“欧阳公子好手段,年轻有位啊,不亏是神剑山庄的少少殿主,剑法贴合天道,我夫妇联手,虽然略占上风,胜败未分,接招!”说着挺剑向欧阳剑刺去。 以欧阳剑的身分,适才对方既饶了自己性命,决不能再行索战,但呼延清自己发剑,却可招架,心道:“好,我和你一对一的决一死战。”当即举剑格开,斜身还招。 欧阳剑和呼延清这一斗上手,压力减了大半,现在可以专心的对呼延青了,不用被身边的玟洁所干扰,情势又自不同,适才他以一敌二,处处受到牵制,防守固是极尽严密之能事,反击之际却难以尽情发挥,攻击呼延清时要防到玟洁来袭,剑刺玟洁时又须回招拆架呼延清在旁所作的呼应。 欧阳剑和呼延清这时一人斗一人,单剑对单剑,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天宇在旁边看的也是大喊痛快,他又耻于适才之败,登时将这七十二路神剑山庄剑法使得淋漓尽致,全力进击。 呼延清暗暗吃惊:“神剑山庄的天山剑法‘’名下无虚,果是当世一等一的剑士!如我不小心谨慎的话,就会落败,同时也钦佩欧阳剑年纪轻轻,武艺便达到了如此的高度,武宗啊,普通人要达多长时间。” 也提起精神,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出来,心想:“要教你知道我紫霞殿剑法,原不在你神剑山庄之下。父亲命二弟拜在你派门下,乃是另有深意。你别妄自尊大,以为我呼延清便不如你欧阳剑了。” 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往,打的是天昏地暗,周边的环境已经是残破不堪,一些高大的树枝已被砍落,大树被临腰折断,二人这一拚斗,当真是棋逢敌手。欧阳剑出招迅猛,剑招纵横。呼延清却是端凝如山,法度严谨。欧阳剑连变了十余次剑招,始终占不到丝毫上风,心下也是暗暗惊异:“此人剑法之高,更在他所享声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