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用尽全身的力气,但始终是纹丝不动。他大喝一声,奋起平生之力急拉,心想“自己不许人家使九节鞭,但若自己的九节鞭却教一个后生小子夺了去,此后还有什么面目来见人?” 回夺之时,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将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小子你是什么来路怎么会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 天宇心想:“我第七层过目不忘,只要对方打出一套拳法,自己就可以马上学会,甚至打的比对方还要熟练。老爷子你要拉拿兵刃,我放手便是了。”手指松开,只听得砰嘭、喀喇几声大响,那老者身子向后撞去,将饭店的土墙撞坍了半堵,砖坭跌进店中,桌子板凳、碗碟家生也不知压坏了多少。天宇到跟着听得四声惨呼,一名西域子弟、三名闲人俯身扑倒,背心涌出鲜血。 天宇抢过看时,只见三人背上或中破碗,或中竹筷,那老者已不知去向。却是他自知不敌,急怒而去,一口恶气无处发泄,随手抓起破碗竹筷,打中了三人。 赵一飞等忙将三人扶起,只见每人都被打中了要害,已然气绝,眼见那老者如此凶横,无不骇然,又想若不是天宇仗义出手,此刻尸横就地的不是这三人,而是四个掌门人了,当即齐向天宇拜倒,说道:“少侠高义,恩德难忘,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天宇已得指点江湖上的仪节,当下也即拜倒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小事微劳,何足挂齿?在下天宇。”跟着又请教三人的姓名门派。赵一飞等说了; 赵一飞道:“咱们走吧!”天宇道:“是,是!”拱手和众人作别。 赵一飞等不住道谢,直送出镇外。各人想再请教天宇的师承门派,但见戏阳当不住向天宇眼色,显是不愿旁人多所打扰,只得说道:天宇兄弟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日后但有所命,我西域众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宇道:“大家是武林一脉,义当互助。各位再是这般客气,倒令小可汗颜了。今日结成了朋友,小可实是不胜之喜。” 赵一飞等承他救了性命,本已十分感激,见他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偏生又如此谦和,更是钦佩,雅不愿就此和他分手。 吕四娘见很多老百姓都在观看,不敢过来,知道刚才这一场恶战斗得甚凶,那老者又杀了三个平民,当地百姓可能认为,这些被杀的,应该就是,打家劫舍的绿林豪客了,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也都走吧。” 众人一看也差不多了,吕四娘道:“大伙儿走吧!”众人轰然答应,牵过马来,先请天宇上马,然后各人纷纷上马,带了那西域弟子的尸体,疾驰出镇。这一行人论年纪和武功,均以赵一飞居首,但此次来到中原,一应使费都由沈家庄出赀,吕四娘生性豪阔,使钱如流水一般,便成了这行人的首领。 各人所乘的都是楼兰健马,顷刻间便驰出数十里。傍晚时分,到得一处大镇,叫做平阳寨,众人迳投当地最大的客店。那死了的汉子是天仓门的,吕四娘自和群弟子去料理丧事,拜祭火化了,收了骨灰。 当晚西域群豪在客店中杀猪屠羊,大张筵席,推天宇坐了首席。每当吕四娘和赵一飞兜圈子探询天宇和她的师承门派之时,总是支吾以应。群豪见他们不肯说,也就不敢多问。 赵一飞等在西域素来气焰不可一世,这次来到中原,与那老者一战,险些儿闹了个全军覆没,心中均感老大不是味儿,吕四娘死了个得力门人,更是心中郁郁,但在天宇面前,只得强打精神,吃了个酒醉饭饱。 几个人没有理会,只听见那人不依不饶,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骂道:“这飞刀险狠毒辣,多半还是西域那不要脸的贱人所使。听说楼兰有个什么沈家庄,姓高的寡妇学不好武功,就用这种飞刀暗算人。咱们中原的江湖同道,还真没这么差劲的暗器。” 吕四娘这一刀给人误会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中,由得他骂几句算了,那知他竟然骂到自己头上来,心想:“不知他是认得我的飞刀呢,还是只不过随口说说?” 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人越骂越起劲:“什么快刀门,我只知道有一个什么叫做。他妈的有个叫什么慢刀门的,刀子使得不快,就专用蒙汗药害人。还有个什么叫青蛇门的,拿几条毒蛇儿沿门讨饭。又有个姓范的叫什么‘一飞落水’,使两橛掏粪短棍儿,真叫人笑歪了嘴。” 听这人这般大声叫嚷,西域群豪无不变色,自知此人是冲着自己这伙人而来。 姓俞的手提紫金刀,冲进院子,只见一个矮小的汉子指手划脚的正骂得高兴。吕四娘喝道:“朋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是何用意?” 那人道:“有什么用意?老子一见到西域的扁脑壳,心中就生气,就想一个个都砍将下来,挂在梁上。” 吕四娘道:“很好,扁脑壳在这里,你来砍吧!” 只见一人身形一幌,已欺到那人的身侧,横过紫金刀,一刀挥出,登时将他拦腰斩为两截,上半截飞出丈余,满院子都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