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好巧不巧,也许是正要发生什么的时候,贼老天就给你来了一场大雨,让你搅了兴致。 因祸得福的是,自己租借的公寓有一间卧室,龙月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在此地留宿下来,凡少东虽睡在厨房,内心却好似吃了蜜一般。 一整夜,凡少东都感觉自己心猿意马,全身燥热,仿佛身体里有无数野马在奔腾嘶鸣,象鼻高高耸起,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忍住,忍住,只要撑到了早上就可以了!” 凡少东安慰着自己,渐渐的他发现,这种主观的安慰完全没有作用。他因为过于兴奋的某物,愈发的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也就索性不睡了,凡少东爬起身,在床上盘膝而坐,慢慢的修炼起来。 他感觉气海内的元气,就快要饱和,多余的元气,不断溢出,淬炼着脊柱,似乎要一举贯通命桥。 凡少东心想,这可不是突破的时候,他竭力压制着自身,他体内的元气不断的散出,不断的被压制,气海泛起了阵阵漩涡,越来越快,仿佛平静的海面之上,卷起了滔天巨浪。 凡少东此刻元气满满,可那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他反而感觉自己,就要像气球一般炸开。他也想过引导着溢出的元气去淬炼血rou,可切割一般的剧痛,让他打了退堂鼓,而后只能竭尽所能的去压缩、压制再压缩。 凡少东内视着气海,心惊rou跳,往日平静的海面,此刻如煮沸了的汤汁一般,往外冒出一阵阵气旋,那气旋不断形成,不断加速。 气海乃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独特物质,虽可被修者内视,但实则存在于灵台开辟出的特殊空间之中。 此刻,凡少东体内的气海,好比是一条小溪之中,强行塞入了一头巨鲸,溢出了太多的元气,若是他再想不出什么方法的话,轻则,他的灵台爆炸,甚至也有可能,他的身体也会随着灵台,炸成天边,最美的烟火! 凡少东咬着牙,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了年轻的躁动,唯有那全身的痛楚,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烟花,无限向外膨胀。 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任何的存在,身体只是本能的,不断运转着《无相》,将这一身元气压缩再压缩。 仿佛一切到了一个终结点,如黑洞坍塌一般,凡少东的脑后亮起了一个白点,他的身躯化作无数细小的粒子,如蒲公英一般,欲要随风消散。周围的一切相对于他来说,变得完全静止,凡少东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 周围的场景完全变了,一片混沌,渺无生机,只有一层暗淡的灰芒,弥漫着四方。 凡少东的身躯变得模模糊糊,他的身体全部由细散的粒子构成,只要一阵狂风,便能将彻底他吹散。 他依旧保持着跏趺之资,双眼紧闭,脸色扭曲,仿佛承受着非比寻常的痛苦。他的内心只是想着“活下去”,再也没有丝毫其余的杂念。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在这里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凡少东只感觉度日如年,身躯的苦难,他已经渐渐麻木,痛苦使人升华,他的大脑无意识的想着《无相》的点点滴滴,一字一句,进入了一种,雾非雾,我非我的顿悟之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凡少东无意识的喃喃着,整个空间莫名刮起了一阵狂风,他的身躯随风消散,化作点点光芒。 唯有那古朴的吊坠,轻轻从空中落下,只发出一声闷响,再也没有了动静。 原本一无所有的空间,似乎突然间充满了生命力,狂风吹拂间,吹散了灰蒙的暗芒,形成了片片乌云。 狂风席卷着乌云,带起了阵阵惊雷,空间之中出现了短暂的光和热,如造物一般神奇,细雨淅淅沥沥,从云端落下。 灰蒙的暗淡逐渐褪去,换上了一层绿色的新衣,那绿色初初很淡,不一会儿便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向整个空间。 古朴的挂坠静静躺在,一片绿荫之上,一粒微弱的绿点,在其上若隐若现,那是最后一粒,未随风散去的“凡少东”。 一缕翠绿从挂坠之上延展,仿佛一根细苗,被群绿叠翠,看不透彻。 一阵暴雨的浇灌,使得那那翠绿变得老成,化作了一点细芽,朝着天空延展出两片翠叶。暴雨肆虐,将绿芽打折了腰,却激发了绿芽的韧性,绿芽发出了无声的怒吼,吸收着饱满的雨珠,疯狂的向上催生。 一条条绿蔓,包裹着脆苗,冲天而起,交织成遒劲的粗干,如龙如蛟般缠绕。无数枝干向着四周撑开,如一柄巨伞遮蔽了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