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钦这一问,陈忠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形势,自然握住剑柄的手也就松开了。这时候旁边一群满头大汗的吃瓜群众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陈指挥使,本官知道你对本官有些误会,不过配合捉拿逆党是皇差,本官只是希望你莫要自误!” “哼!谁知是不是又有小人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故意搅风搞雨?” “哈哈哈,陈指挥使,你难道没带脑子么?!浙江都指挥使王破虏,浙江布政使杨允先后遇害,奉旨安靖浙江的湘王殿下也遇刺受伤,这些难道是有人在圣上面前进谗言就能进出来的?!你要搞清楚现在的局面!” “是!你是可以不配合本官,甚至故意和本官作对,你我在品级上乃是平级,就算本官有钦差的身份,你也可以用甲胄在身不便行礼的由头挡回去。而本官其实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你放心,你要怎么玩,本官不会与你计较这些,更不会自找麻烦把你给拿下。但是,本官告诉你,如果你不听号令,未能加强守备,让贼子从你们海宁卫的地盘上跑了,那就不是你和本官的事情了!你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可曾想过你的这帮部下和兄弟们?啊!” 徐钦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就是一番劈头盖脸的臭骂和威胁,让陈忠有些懵。而这最后一句话的潜在意思,更是让全场的海宁卫军官们汗如雨下。 “总督大人息怒!息怒啊!”见事情开始向最极端的情况发展,刚刚出面迎接徐钦的,应该是海宁卫指挥同知的武官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并非是本官有意耍威风,而是此事确实干系重大,朝廷两位二品大员相继死于非命,甚至还有一位藩王遇刺受伤,这已经是典型的反贼所为了。而你们这位陈指挥使,竟然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惜豁出自己全家性命,也要跟本官作对,岂非是令人发笑?” “何以为捕风捉影?你带着锦衣卫亲自抄了宋国公府,逼死了老国公,换来晋身之路,天下人所共知,你有什么可狡辩的?”这位陈指挥使不愧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功名,胆子确实够大,在稍微缓了缓之后,又开始指责徐钦了。 “你好好想想,老子用得着借他冯胜的命出头么?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官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当是本官为了撇清责任好了,今天本官就是来旅行公务的,针对这些胆大包天的逆党,你们在搜捕和防止其外逃方面,有什么计划?拿来给本官看看!” 徐钦说完,就不再管陈忠,而是直接往兵营里面走了进去。旁边那个海宁卫的指挥同知则是马上跟上来指路,其他随行人员也是管不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了,纷纷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跟了上来。 “总督大人息怒,陈指挥使也是一时糊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于缉捕逆党,严防外逃的事情,本卫还是很上心的,昨日在接到总督大人的将令之后,我们马上派出了战船封锁江面,两艘大福船带着约三十艘苍山等各式小船把江面堵得水泄不通,就连晚间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保证绝对没有私船能够从这里出海!” “没有私船可以出海,那万一是有批文的公船呢?” 徐钦已经猜到了朝中有人和那位张教主勾结的事情,简单的换位思考就可以猜到,如果他真的要乘海船外逃,那多半会选择一个有正式批文的公务船只。毕竟他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只有两个人,随便找艘大船藏进去,便很难发现了。 “这,这有朝廷行文的船只怕是不敢私通逆贼的吧?” “不!本官并非是担心有人私通逆贼,而是这逆贼乃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万一被悄悄潜入,到了海上再冲出来杀人夺船,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我们就连这种机会也不能留给贼子!” “那我们可以继续加强对每一艘海船的搜查力度!”旁边有其他人,听到徐钦说的这个可能性,马上就补充到。 “不不不,这远远不够,今天早上,本官再行辕出发之前,已经将最新的将令传给其他卫所了,海宁卫这边,就由本官亲自来传达好了。从即日起,所有有朝廷批文的海船,全部就近停入各卫水师军港,违者以犯海禁论处!若有需要执行运送军资等事务必须出航时,再由各卫派出官兵,交还船只装货,但装货的过程中,随船官兵必须逐一核对货物及船工,更要随船出港,待至海面之后,再由本卫战船接回!” 这番新命令可谓是严酷至极,众人听到不由得面面相觑,但徐钦稍微停顿之后,还说出更劲爆的命令。 “各卫战船继续严控江海,凡是未得本卫随船官兵确认的,一律就地以逆党论处,直接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