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人找冀侍郎寻仇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那陛下为何笃定,那人定会来向大师寻仇?但说句冒犯的话,大师您就算是乘虚而入,但相比冀侍郎和陛下,想必在那人心中的仇恨也要小得多吧?” 这倒不是徐钦故意揭他伤疤,而确实如此,一个直接向老板下毒的二五仔和一个背信弃义暗下杀手的前合作伙伴,这仇恨值必定是满的不能再满了。至少对于一个江湖人士而言,相比之下,一个原本毫不相干,只是奉命动手的杀手,仇恨值肯定就低得多了。 “实不相瞒,当初贫僧不但趁乱偷袭于张施主,更是抓住秦王妃的人,真要算下来…” 这样就没问题了,这可算作是夺妻之恨了,两大顶尖仇恨值触发事件之一,是个男人就要砍死的那种。 “呃…大师不必…呃,那还是请随小子前去,先看看这位冀侍郎的遗体,确认一番再做计较吧!” “客随主便,但请小施主吩咐便是。” 就算是这老和尚修炼成精,但说出这种事也是不免尴尬,好在徐钦真的是出于案情需要在问话,得到了答案之后也就不在追问了,并且连忙主动找了个话题岔开,这才没让他把自己的脑袋给别到裤裆里去。 而徐钦虽然还是对朱元璋和赵敏的八卦有些感兴趣,但他也明白,专门去挖这种八卦,风险究竟有多大。于是也牢牢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认认真真地处理起案子来。 对于一个武功真正堪称出神入化的对手,徐钦首先要确定的是,这人还在不在应天。而只需要稍微想一想,也就能知道,这两种情况性质上的根本区别。 如果人还在应天,那从仇恨值来看,他的目标自然就是始作俑者朱元璋,不管其未来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其性质都极为恶劣。 而若是他还稍微有那么点理智,还对未来有希望,那他更明智的做法则是杀掉冀凯泄愤之后,马上远遁,不管是大漠孤烟还是碧波万顷,总之就是和那个风韵犹存的敏敏郡主一起,找一个世外桃源,幸福美满地过下半生。 如果他做的是这样的选择,那大家就都能过上平静日子了。不过要确定这一点却并不容易,从秦王之死到冀凯之死,间隔竟有两月之久,充分展现了其耐性。而这样一个武功还在当初小魔师之上,目的也要严重得多的人一直潜伏,那上十二卫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在徐钦接下来的计划中,这位当年的直接行凶人之一,徐钦尚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大师,就是一颗投石问路的棋子。徐钦会给他制造一个绝佳的机会,并且放出风声,而像他这样骄傲、黑化的大高手,就算猜到其中有诈,采取行动的概率也挺高的。一旦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就说明多半人已经扯呼。 于是在徐钦带着这位皇宫扫地僧检查过冀凯的伤口情况,再次确定了目标之后,一个诱敌计划便华丽诞生。 徐钦先是通过各种渠道,将宫奉禅师将奉旨往高座寺请佛陀的事情悄悄散步出去。而锦衣卫情报局作为专业人士,对这种事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没用两天,朝中的中高级官员基本上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皇太孙派系方面,由于暂时摸不透朱允炆的态度,因此徐钦也一改往日直接暗中传递消息的作风,而是通过其他的渠道,间接将此事透露了过去,而且是重点透露。 之所以要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徐钦从一枚暗子处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情报。虽不能直接指明帝国主义头号接班人朱允炆,就是那位恐怖武装分子背后的黑手,但却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方面得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齐泰府上在这两个月,应该是秘密接待过一个妇女,虽没有直接的目击证词,但是从一些特殊用品的使用和相应的人员对比上来看,再加上从西安秦王府发回来的秘密情报一对比。 徐钦凭第一反应几乎是马上就在心中下了定论,之前收容秦王妃的,居然是齐泰! 不过徐钦并未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派重兵围剿齐泰府邸,对此他也有很深的顾虑。首先是证据不足,没有任何直接的证人证据,单凭一个特殊物品就判断朝臣窝藏武装头目,万一大动干戈之后,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难看了。 其次是,在杀了冀凯,泄愤也xiele,打草惊蛇也打了的情况下,人已经跑路的概率至少有六成,徐钦不能去赌人家依旧窝在一个地方不动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 最后是立场的问题,齐泰虽然严格来说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兵部郎中,但人家可是皇太孙的嫡系亲信之一。近期更是已经进入了升迁侍郎的流程了,可能不能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对待。 更关键的是,这件事一旦处理得太过激进,极有可能暴露徐钦的真正立场,对未来的布局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而朱允炆虽极有可能以某种方式参与了这件事,不过现在确实也抓不到他的把柄,无法直接做他的文章,所以徐钦还是决定按照原定的引蛇出洞计划来执行。 若是没有引出来,那再进行重点布控,并且将这事跟朱允炆挑明了,试探一下他们那边的口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