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发现,此次这一拨江湖匪类的异动,都与残元现国师南下之事有关之后,就突然想起了之前蒋献曾特意交代过臣的一些事情。”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听他提起这件事,朱元璋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精彩了,惊讶、彷徨、追忆、憎恨、惋惜,甚至踏马的好像还有一个类似于吃醋的表情。 “当时蒋献只是特意带臣去看了一眼那个人,说了一下当时捉拿的不易,然后便是让臣向陛下进言,尽快杀了此人。其他便未多说什么了。”对此徐钦不敢八卦,只能据实回答,不过对于这里面的神逻辑,他还是很感兴趣就是了。 “原来如此,这件事上面,蒋献的确是有功于国的。不过看来他已经对这件事彻底失望了。连提都没有跟你提一下,便让你直接杀了他。”朱元璋先是近乎自言自语了一段,才轻轻一笑,然后想了想,确实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徐钦。 “子敬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前元国师,那一定很好奇,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他干什么?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其拘禁在诏狱之中。对吧?”朱元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 “因为这人知道元顺帝宝藏的秘密!当年尔祖攻破大都之前,元顺帝便带着大都的蒙元贵族和所有能带走的金银财宝北遁,后来这批财宝便不知所踪,特别是后来元廷彻底覆灭之后,所获的金银也和当时顺帝带走的数量相差极大。后来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原来当年顺帝北遁后不久,就将这批财宝藏匿了起来,而负责藏匿财宝的人,就正是这位国师!这些财宝,都是中原百姓的民脂民膏,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抓住他之后,便一直令锦衣卫审讯、劝降,而一直不曾杀了他。” 这样一来,徐钦就明白了整件事的因果关系。 “可是,他好像一点招供或者归降的意思的都没,而且这次他的徒弟南下,保不齐就是得到消息了之后来救他的,若是他真的武功深不可测,那不如…”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可能,现在知道此事的唯有朕和蒋献二人,蒋献朕是了解的,他不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诏狱之中。所以你且宽心,注意对付这群贼子便是了。” 听他这样说,徐钦不由得又想起那个‘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当钱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之后,即使是皇帝,也会因为这种巨大的压力,而不得不选择妥协。 “臣明白了,那臣这就去联络各卫署,准备接下来的应对了。”事情汇报完毕,在得到了朱元璋的首肯之后,徐钦才忙不迭的带着一身冷汗离开了皇宫。 虽然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但徐钦在接到命令之后,仍然向所有的相关部门都发去了公函,敦促各部马上加强守备,尤其是宫廷禁卫的值守人数,建议直接加强为正常情况的两倍。 同时从城外的锦衣卫兵营中,抽调了两千人进内城,并组织了一批武艺高强的人,作为快速机动力量随时待命,安排好这些之后,他才顺着大道回了中山王府。 然而当晚,皇宫却并没有平静。 三更时分,北安门附近,一阵夜风吹过树梢,摇曳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队金吾后卫的巡逻兵丁从一排树丛下经过,由于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因此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抬起头往树上看一看。 而就算他们细心地往上看,恐怕仅凭火把的光芒,也很难发现在上方一两丈高的枝叶中的奇异之处。更何况,今晚他们已经加派了人手,无论是站死岗的还是机动巡逻的兵丁,都是平时的两倍以上,完全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了。 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普通兵丁即使表面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反而内心却不由得更为松懈了一些。 就在这一队兵丁经过了这一棵树下,周围的四队巡逻兵丁也都因为各种角度问题视线没有集中到这一处的时候,树上突然一个黑影一晃。树木的抖动加剧,造成的轻微异响使得刚刚经过此处的那队人中的最后一排中有一人回头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团黑影就用这种方式,顺着大道旁边夫人树丛慢慢地接近了北安门城楼。然而城墙和最后一棵树的距离也有十余丈的距离,而且树冠的高度也比城墙要矮上不少,同时禁卫还在树木和城墙之间的空地上点着不少的篝火,于是这种套路到这里便眼看要宣告彻底破产了。 但是来人并没有放弃,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盒子中盘着一圈细线,细线的一头套着一个样式稍微有一点古怪的飞镖。此人抬手一掷这飞镖竟然飞过了近五十米的距离,稳稳地钉在了北安门门楼的屋檐之上。 更夸张的是,这人再将另一端细线固定在树上之后竟然一个翻身站上了这条线!然后在这线上健步如飞,不到十秒便冲上了北安门城楼。虽然在他冲刺的时候,那颗树明显加剧的摇晃,引起了两队巡逻兵丁的注意,但此时他已经站上城门楼顶,并顺势切断了细线,自然不惧这些兵丁能查看出个什么结果来。 然而就在他踏上城门楼顶之时,或许因为刚刚那种近似于御风而行的cao作导致“真气”不继,或许是因为即将成功潜入皇宫带来的一刹那松懈,踩碎了一片瓦片。 紧接着还不等他懊恼,突然心生警兆!然后便是一支利箭从破瓦处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