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远和庄云的谈话,显得很拘谨,毕竟在庄云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哥哥的概念,庄云一时还不适应,但当梁致远喊着“meimei”,泪流满面的时候,一向低声细语的庄云喊着“哥哥”,痛哭流涕,二十年所受的委屈跟随着泪水流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钟南看着兄妹两人,也禁不住眼圈发热,他没有去劝阻,他知道,只有泪水才能真正把淤积多年的痛苦发泄出来。 很久,很久,两人止住了哭声,拿着钟南递过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泪痕。 “庄云,你能还认我这个哥哥,我很高兴,我们兄妹有话,以后可以说,但钟队长还有一些事需要了解。可以告诉你,我所以承认杀人,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是杀害她们的凶手,但通过钟队长的话,我明白,是我搞错了。既然我们不是凶手,说明凶手还逍遥法外,他正在威胁着父亲的安全。虽然父亲对不起我们,但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梁致远语重心长地说。 “我是有些事没有说,但不知道和案情有没有关系,”庄云停了停,看来她的心情很矛盾,她接着说道,“我到林家并不是偶然。” 梁致远和钟南对望了一下,然后对庄云说:“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们的父亲?” “那倒不是,”庄云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他是我们的父亲,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以前的身世,我只知道我有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父亲和精神有病的母亲。”说着庄云再次现出苦涩的表情,“上半年,就在我即将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身体有残疾的父亲去世了,本来就极度贫穷的家庭跌到了低谷。家里为父亲治病,已经借了很多债,没有人再乐意借钱给我,我只能辍学了。就在我辍学的第六天上,我意外地接到了一笔不小的捐助,捐助人写信让我继续上学。他说只要我能考上大学,他会资助我。我动心了,我的成绩还不错,我希望考上大学,也让人们能够瞧得起我。” “你知道那个给你寄钱的人是谁吗?”钟南问。 “不知道,那人没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钱是从这个城市汇过去的。”庄云说。 “会不会是父亲?”梁致远说,“他也许知道你跟着母亲到了小庄村,也知道你的情况。” “应该不是。”庄云说。 “你怎么知道?”梁致远说。 “你听完我的话,就知道了。我又回到了学校,高考,我成绩到了一类本科线。在报考志愿的时候,那个人又来信了,他建议我报这个城市的医学院,毕业以后,他可以给我找一份很好的医院,同时,我也可以照顾母亲,我答应了。开学以后,我就带着母亲来到了这个城市,那人让我把母亲安置到精神病院,他会定时给我钱,给母亲治病。我来到了精神病院,见到了哥哥你,在医院的事,我就不用说了。几天后,那人又给我寄来一些钱,让我买一部手机,并且让我申请了一个QQ号,我们以后,就通过QQ聊天联系,我照办了。接着,他通过QQ告诉我,让我边打工,边上学,这样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我想他说得对,我总不能只依靠别人资助,也不能让医院白白地为母亲出钱。随后,他给我制作了一份简历,还给我发过来一张人物的照片,那就是父亲的照片,让我拿着这份简历去劳务市场,去找照片上的人,说这个人会让我到他家当保姆的,不是全职的也可以,而且会给我很高的工资。但一直暗中帮助我的人不让我对任何人说起他,包括我去当保姆的那家人,他不想被人打扰。我去了劳务市场,见到了父亲,很顺利地进入到父亲家里。” “也就是说,你来到这个城市,和进入林家都是这个人安排的?”钟南惊异地说。 “可以这么说。” “在你进入林家后,他还让你做过什么?”钟南问。 “也没做什么,他几乎每天都通过手机和我聊一些家长里短,但主要是我在林家的事。后来,他让我花钱给父亲卧室里买了几盆花,这些花都是他推荐的,说这样会让林家的人更喜欢我。再后来,他定期往学校里寄一些五彩的稠条,让我把这些稠条系到父亲卧室的空调吹风口处,而且每隔几天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