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笼罩着萧条的北平城,许多店铺的门半敞着,看不到顾客进出。几只鸟站在鬼剪王店铺的房檐上,嘶哑地鸣叫着。 鬼剪王有些昏昏欲睡,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谁还会有心思买一个难以长久存放的剪纸?靠背竹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茶壶在鬼剪王手中拿着,却很长时间没有往嘴上放了。 他真的睡着了吗?鬼剪王突然睁开了双眼,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摔成碎片,龙井茶在砖缝中蔓延着。 老伴从里屋跑出来,“怎么了,老头子?” 鬼剪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睡着了,茶壶没拿住,掉在地上了,你去忙吧,我来收拾。”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除了摔这,就是碰那。”老伴唠叨着走进里屋去了。 鬼剪王站起身,去拾地上的茶壶碎片,手指触到了碎片,可他的心却不在碎片上,眼睛依然怔怔地盯着地面。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竟浑然不觉,红色的血液和地上淡黄色的茶水融合在一起,化作脓水般的颜色。 “鬼剪王在吗?”鬼剪王正愣神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黑色礼帽压得低低地,几乎把墨镜遮挡起来,高高竖起的黑色风衣领子,遮挡着半个脸。 “鬼剪王在吗?”那人又问了一句,声音阴沉沉的,咽喉里像塞着一团棉花。 鬼剪王这才回过神来,“我就是,你找我有事?”手指上的血还在一滴滴地滴落到地面上。 “我想让你给我做个剪纸。”那人的墨镜死死对着鬼剪王,根本不去注意鬼剪王滴血的手指。 “你剪什么?”鬼剪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指破了,蹲身去脸盆里清洗伤口。他处理完伤口,和黑衣人走进剪纸工作室。 黑衣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张画像,一张白纸一样的东西,鬼剪王知道,那不是白纸,比白纸要厚实,也不是绸缎,比绸缎更加白皙柔软,上边还有一个红点,红点不像染上去,根本就是长在上面的。 “你要我做什么?”鬼剪王看着这块白色的东西,突然觉得心口发出阵阵疼痛,他用受伤的手指在胸口按了按,心口反而疼得更厉害了。 “照着这张画像,用这块材料做一个人形剪纸,要用上你的鬼剪神功,还有烧烫、染色绝技。”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很生硬,像对鬼剪王发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