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新哲村民恨得咬牙切齿,却哪里敢往外冲? 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上了新哲村。李家援兵臂扎黄纱,杨家来人手系黑布,但凡看见没系两种颜色的人出村,立即搂火,将一众新哲村民逼在村里,一个人都出不来。 李丰转身回到二坊领头人身边,见着后面几个领头人都扎着黄纱,还有一众系着黑布的人,不禁问道:“这是商量好的?” 二坊领头人应道:“祖宗留下来的战法,你还没接谱,肯定还不晓得。” 李丰这才猛然记起,点了点头,又过去向一个系着黑布的人面前伸手:“杨家兄弟,多谢!” “有什么好客气的?困在里面的,也有杨家人么?”那人微微点头,也伸手和李丰握了。 李丰微微一笑,转身对二坊领头人说道:“围村,没看到胡春生跪着出来,一个人都不要放出,我先回兰溪,和大树伯商量一下,到时通知你们。” “好。”二坊领头人应下。 李丰跨上一辆摩托车,呼啸而回。 …… 新哲村里,和几个族老议事的胡春生匆匆赶到祠堂,见到一地受伤的村民,暴怒不止:“你们是吃干饭的?一个人就能杀进祠堂,要你们有什么用?孝生,催一下龙山县所有胡姓本家,看人到了哪里,准备反扑。” 另一个村民提醒道:“春生,先救人吧。” “村口廖拐子不是没死么?他开着个诊所是干什么用的?这还要我交代?没一个人能管事,什么事都要过问我……” 胡春生骂骂咧咧,听得村后枪响,更是皱眉,村里借来的几杆枪早就打光了子弹,现在村民手里的,只有梭镖铁叉蔑刀,眼下又伤了这么多人,纵是胡春生更镇定,也不禁头痛不止。 一众村民不敢吭声,赶紧的去叫廖拐子。 廖拐子一听到枪声就关了诊所卷闸门,被村民强行敲开门,匆匆背了一个医药箱过来,看见一地的伤者,连连摇头向胡春生叫道:“胡书记,这个我哪里看得了?纵是把我诊所所有的纱布拿过来,也不够几个人用的,这得赶紧送到镇上卫生院里去。” “我能出村,还要叫你来?”胡春生三角眼一瞪,廖拐子就没了声音。 他当然知道整个新哲村被无数拿着火铳、猎枪的人围上,新哲村里面的人只要冒头,立即一枪扫过来,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只得将钥匙给了一个村民,交代他去诊所里哪里哪里拿医药纱布,又让几个村民赶紧的自制纱布以急用,这才拐着脚过去查看村民的伤者,一个一个医治。 刚治得三个人,就停下来了,起身向拧着眉毛盯着自己的胡春生叫道:“胡书记,这个我实在无法治了,不是我不治,是我真的不会治!” “这又为什么?” “全身没有一处外伤,他自己说的你也听到了,整条手臂发麻,像是身上的血全部堵在臂上,出不得出,进不得进,你说这样的伤,我哪里懂治?”廖拐子连连摇头。 又过去查看一个伤者,仍然是如此,愣头想了好一阵,猛地起身,也不说话,背着医疗包就要走,却被几个村民拿着梭镖拦住。 胡春生皱眉问道:“你发什么癫?这伤医的好好的,跑干什么?” “胡书记,我不能治,绝对不能治……”廖拐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你总要给一个理由么?” “……胡书记,你没听过兰溪村李家的事么?如果没听过,你好好去打听一下,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胡书记,我求求你,放过我,莫讲我不会治,我纵是会治,也不敢治。诊所里的医药物品你随便拿,村里不是有兽医么?他们一样懂得……” “你不怕从今往后在新哲村立不了足么?”胡春生拧着三角眼,两眼迸散出一抹戾气,直直盯在廖拐子脸上。 廖拐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胡书记,村口一解围,我马上就走,诊所里的东西我全留给新哲村,谁要接手都可以,我求求你,不要和我一个拐子一般计较好么?我屋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胡春生听得心头一惊,又见廖拐子浑身发抖的样子,烦恶的挥了挥手。 廖拐子忽的爬起,连医药箱都不要了,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春生,怎么办?”村民询问。 胡春生皱眉斥道:“还能怎么办?叫炳忠过来治。” “他是兽医……” “那你给我找一个医生来?” “我这就去……” 胡春生看着匆匆跑远的廖拐子,心下疑惑,也蹲在那个受伤的村民面前查看,的确没有一点外伤,但却鬼叫连天,抱着一边手臂直叫:“痛痛痛……胀胀胀……我这条手臂要爆炸了,春生叔,救我……不,求求你帮我,拿刀剁了这条手臂去,我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