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此刻倚靠着插在地上的巨大飞镖上,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散发着疼痛。环视四周,几乎人人带伤。血人一般的程咬金虽然还保持着高昂的斗志,然而李元芳从他的呼吸声中,也听出了端倪:连续的作战,已经是程咬金的身体处于临界边缘,他只是靠着舍生忘死的一口气在支撑着。 砰砰砰,马可波罗在解决了最后一个企图潜伏过来刺杀的扶桑忍者后,收起了金色的双枪,飞快地移动到李元芳身边,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对李元芳道:“尊敬的密探大人,非常抱歉,如果是面对贵国的禁军的话,我也只好掉头就跑了……” “马可先生大义相助,元芳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怎么还会有非分要求!”李元芳叹了一口气道,“马可先生的大恩,看来李元芳只能来生相报了!此处已经是死地,相信凭马可先生的身手定能脱身,实在没有必要死在这里。” “实在抱歉了。” “马可先生!元芳冒昧!还有两个不情之请,马可先生若觉得为难,元芳绝无半点怨言!先生能否带上这位小兄弟逃出,并且去长安神医孙思邈处找一个叫敬晖的人,让他带着医馆里‘那个昏迷的病人’火速离开长安!”李元芳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马可波罗,扶着身边的夏云清,一脸恳切的表情。 马可波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瘦小混血魔种,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走!元芳,我要待在你身边共进退!如果你死在这里了我却活着逃了出去,我这辈子还有脸做人吗?我每天会过得安心吗?而且要是李密当皇帝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在场的任何人吗?我就算今夜逃了出去,还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啊!”夏云清奋力挣脱了李元芳的手臂,眼眶含泪高声地拒绝了。 “夏云清!你别胡闹!我不允许你死在这里的!” “元芳你不也答应过我的么!难道我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这里!而且我在这里能帮上忙的,刚刚的土墙不就是我弄出来的么!” “夏云清,你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别怪我不客气了!”李元芳举起了拳头,然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李密探你有一个好兄弟啊!”临淄王府长史张九龄凑了过来,轻轻握住了李元芳高举的拳头,然后朝着李元芳、夏云清、马可波罗三人微微一笑道:“两位先别急,还有这位来自西方的先生,感谢您在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这个恩情临淄王府永不会忘。张某也冒昧地想请您稍作停留,局势还没到最后一刻,胜负仍未可知呢!” 在这种绝境局面下还能保持镇定和乐观,李元芳不禁对张九龄这个文弱书生升起敬佩之心。看着夏云清决然的脸,李元芳深吸一口气,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巨大飞镖,摆出了战斗的姿态:既然一介书生都能如此坦然无惧,那我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本王虽然于心不忍,然而为了大局,看来只好大义灭亲了!”李密脸上丝毫没有半点难过同情的神色,反而带着一丝阴狠的笑容,在听到逐渐靠近的禁军车马声后,朗声道:“安将军,劳烦率军清剿逆党!” “你们的安禄山在这里!”在暗处的禁军列阵中,为首一人高声回应了李密,紧接着一个圆形物件被抛了过来,沉闷落地后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众人借助着火光下才看清了物件的样子——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沾染着鲜血和灰尘,让人一时难以辨认其身份。 而率众而来的京畿禁军在火光下也逐渐清晰,为首的两人,一个是正值当打之年的壮硕汉子,他腰阔膀圆、宽额方脸神情严肃,手持着一对极具分量的古铜色双锏。另一人则是身着深紫色官袍的老者,他白发长须,双眼炯炯有神,显得不怒自威——赫然是左金吾卫将军秦琼和兵部尚书郭子仪! 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秦琼朗声道:“圣驾眼下在禁军的护卫之中,未被宵小惊扰,诸位大人请放心!安禄山阴谋煽动禁军叛乱,被尚书大人识破,现已枭首!乱臣贼子们还不速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