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远口出讥讽之词,韩端心里就一哆嗦。<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韩晏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君上自幼有疾患,最恨别人说他是奴仆人,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当下韩端赶紧跪下了,他这一跪,韩啸池也跟着跪下了。< 韩端跪着说道:“臣下知罪,求君上惩罚!”< 沉默一阵,韩远才起身将韩端扶起来道:“叔叔不必如此。我韩地西临强秦,百余年来,之所以屹立不倒,寸土未丢,全仗叔叔这样的忠臣,舍死护卫。”< 话头一转又道:“同时,也仰仗我韩地子民,和我等齐心协力。如今,叔叔的主城,竟然有人敢横行街市,公然作乱!而叔叔的官吏,不与平民做主,反而仗势欺人,助纣为虐!叔叔不怕失去民心吗?倘若有一天,民心尽失,我等还依靠何人抵御外辱?”< 韩远自幼头脑聪明,在宫中十年不能出门,学武不成,就剩研究史籍典故了,此刻便用上了,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把个韩端说的冷汗直冒。< 韩端再次躬身施礼道:“臣下一定严查,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绝不轻恕!”< 这下,抓金秀秀的那几位剑客怕是要倒霉了。不止他们,那位顺子哥估计也跑不了。得罪了韩地大君,韩端岂会轻饶他们?< 见韩远脸色稍霁,韩端这才问道:“君上何时到的晋城?”< 韩远道:“刚到,我不在此多待,只是路过。”< 韩端正色道:“我修武纪礼法,大君出行,当排仪仗,禁军沿途护卫。所到之地官吏臣民,当于一月前清扫街道,粉饰城池,准备行宫。君上到日,臣下当率属下所有官吏,于三十里地以外迎接。< 君上不按礼法行事,若有万一,臣下吃罪不起!”< 韩远微笑,先让韩端叔侄坐下说话。< 韩端找把酒馆中的椅子坐下,那韩啸池却无论如何不敢坐,立于韩端身边,垂首站立。< 韩端又道:“这寻常酒肆,岂是大君可以来的?这卖的食物,亦不是大君可以食用。君上乃万金之体,万一这食物不洁,吃坏肚子,臣下亦是罪大莫赎!< 臣下恳请君上,现在就随臣下移驾,先到臣下府中暂住,待臣下收拾一处行宫,君上再搬入行宫居住。”< 韩远道:“叔叔言重了。韩远虽自幼生长于宫廷,却非矫揉造作之辈。然韩远年青,见识有限。若遵从修武纪礼法,出则兴师动众,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恰如刚才一般自称剑客之徒,若不是韩远亲见,韩远还以为剑客乃是行侠仗义之辈,对他们好生尊敬呢!”< 韩端不由老脸一红。这些丢人现眼的家伙,毕竟是出在他的领地之中。< 他答道:“此乃臣下管教不严之过。臣下定当严整市井,令这些冒充剑客之徒从此于晋城消失!”< 接着就道:“为防万一,君上还是暂时移驾臣下府中为妥。臣下恭请君上,现在就移驾!”<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当大君的再瞒着臣下四处乱跑,也的确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