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盼盼给他电话,林伟阳绝对不会主动想起她。当时他在搞清洁,正忙得不亦乐乎,秦戈大声喊他接电话。 见是顾盼盼来电,他犹豫了许久才接听了: “伟阳,近来过得好吗?”顾盼盼的声音异常温柔。 “嗯。还行。” “还……还恨我吗?” “没有。” “真的不恨我?” “爱与恨是相辅相成的。没有爱,何来恨?”林伟阳回答得很干脆。 “嗯……不恨就好。听说……听说你结婚了,是吗?” “对。你见过,跟我同租的女孩。” “我记得,跟你同租的有两个女孩。哪一个?很温柔那个,还是很凶…很漂亮那个?” “她叫秦戈。” “哦。我知道是哪个了。跟你很配。什么时候请吃喜糖?摆喜酒愿意邀请我吗?” “登记了,摆喜酒的事暂时未定。” “我昨天给你mama打电话了……我……我对不起她……” “你没对不起谁。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边走,一边做选择。有些事情很无奈。过去了,便过去了,无须时常提起。各自好好过日子吧。” “伟阳,你心态好很多了。记得你以前总是多愁善感。反倒是我现在变了,变得敏感和脆弱,我不晓得我的选择是否错了……” “婚姻跟恋爱本是两回事,恋爱是花前月下甜情话,婚姻是油盐柴米酱醋茶。” “你说得对,可能,可能我还没有把角色转换过来。我觉得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近段时间常常失眠,整晚整晚的失眠。”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是工作上的压力。是他……他有很多恶习。比如……我说不出口。”电话那头,顾盼盼竟然哭泣了。 换做以往,一听到顾盼盼哭泣的声音,林伟阳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她,如今,她已是别人的老婆。而他也有自己的爱人,此刻,他的爱人就在三米之内,满眼柔情、笑吟吟地看着他。 “婚姻需要磨合……”林伟阳企图劝她。 “我也想跟他磨合,可是,他对我,只有磨,没有合!前几天他竟然……竟然……去了酒店开房,被……被扫黄的警察抓了……”顾盼盼的哭声越来越大。 回想顾盼盼因单位指标和房子抛弃了自己,林伟阳对她的怨恨已然消散,但昔日恋人的哭诉,却也没有令他悲从中来。他对顾盼盼既有一丝故人的亲近,又有一缕亲人的怜悯。 他没有安慰顾盼盼,此种情形,他是不能表露自己情感的。男女之间,除非亲人,假如双方没有非分之想,确实很难产生友谊。分手仍是朋友,是一句不着调的空话!他和她,从分手那一刻起,便注定从此成为陌路人。 如今,顾盼盼向他倾诉自己的苦衷,或许不是祈求安慰,而仅仅是想找个可以信赖的人倾诉吧。 林伟阳举着电话安静地听她哭泣,五分钟过去了,顾盼盼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的手臂酸软,便将手机点开免提,放在茶几上。 秦戈不解地望着他。 “对不起,伟阳,让你笑话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其实……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想给道贺祝福……可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却忍不住哭了。” “现在……你老公还没出来?” “没有。还在看守所拘留着…要罚款,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伟阳,你……你有空吗?可不可以过来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弄。” “对不起。我要工作,要照顾我妻子。你丈夫不是东莞本地人吗?他只是违法,没有犯罪,大不了在看守所关几天。你要是想快点把他弄出来,简单呀,直接去经手的公安局询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