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冒汗,咬着嘴唇紧张地想了想,集聚起手感,使出泡沫功法使劲一弹,准拟一弹奏效。 却谁知,指影犹在,杯底却依然如故,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不流了!”他抬手抓抓头皮,汗也真的冒出来了。 “是力老师用指头在弹你!”小蒋急于帮他,便低着头悄声说,“侧身挡着他!” 白思孟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动声色,身体稍稍一侧,用身体遮住自己的手,再使劲力,果然又流起来。 他笑了,又直起了腰。 但事情到此竟还没完。忽然之间,他发现感觉不对,怎么手上凉凉的。低头一看,竟有几条透明的蚯蚓蠕蠕而动,从碗里上伸,直接爬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大吃一惊,手一抖,啪哒!杯子掉下来,摔到了碗里。 搞砸了!他愣住了。 手上已经没有蚯蚓。那透明的蚯蚓都钻进倒卧在碗中的杯子口,一团果冻似地堵在那儿。 力无匹哈哈一笑,劲力一撤,果冻似的透明东西又化成了水,装在碗里,浸泡住半个杯子。 白思孟又不好意思,又有些困惑,说:“力老师,是你在干扰我!” “那是自然!”力无匹笑道,“你在使力,我就和你角力,看来还是我力强于你力,压你一头。” “那当然,要不怎么您是老师呢!” “唷,听这口气,你个小后生还不大服气!要不要再试试?” “试肯定怎么都试不过您!”白思孟搔搔头发道,“刚才那只能算小巧腾挪,绣花针的伎俩。您怎么干扰我的,我也没看清——别说看,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要试,咱就来个大的!” 他是又佩服又迷惑,却也真的没看清。这样说出口,当然不是真要和师父来番比拼——就他这水平,哪儿有和师父抗衡的本事呢。 他只是想让动作大开大阖,暴露充分,无所遁形,才能把师父的干扰手法看个清楚。 力无匹怎能看不透他的心思,当即微笑点头说:“好,好!就让你来个大的!大到天上都行!把你最威猛的架势都使出来吧!” 最威猛的是什么架势?自然是斩钢切铁了。白思孟抬眼四望,看哪儿有铁件。 教室又没装铁栅栏,哪里有可切之物!力无匹摆手道:“无须那个,就砍这讲台吧。能砍它一角下来,也算你赢!” 砍木头?白思孟心弦一松。在拐杖瀑,那么粗的老树根都一刀两段,还在乎这点儿桌角?他伸掌看看掌缘,再瞟瞟桌角,看好了下劈的位置。 “砍了讲台没用的,您可别怪我呀!”他故作轻松地一笑,“我砍是会砍,粘可粘不起来。” 力无匹无所谓地一挥手说:“这还值得一说!关监有钱,在上面兵营,还刚刚笑纳了人家十块大洋呢!坏了就买,要你cao什么心呢。” 白思孟说声好吧,便举起右手,屏息静气,嘴里叫一声:“‘有敢言降曹cao者,有如此案!’” 他这是模仿三国演义里,决策联刘抗曹时,孙权斫案立誓。这既像玩笑,又颇能壮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