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子!卡子怎么办?”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万时明突然想到,在黑暗中不觉说出了声音。 想走?那三人都咯登一下,心猛地往下一沉。 天寒地冻,夜如黑锅,这时候闯卡子去? “你打电话时我们问过卡子附近居民,”朱品声音里透着恐惧说,“他们说一到夜里,卡子上就放狼狗!” “狼狗?”万时明吓一跳,“真的?” “可不是真的!都听见了。要不小蒋这时还不跳起来呀?有它守着,你摸得过去吗?” “这……唉,真他那个的——”万时明懊恼不已,真是没想到! 但突然灵机一动,他忙问,“小蒋,你不是会武术吗?就不能……嗯,给它来个一剑封喉?水果刀我带了一把,比你那小军刀长。” “这——”小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水果刀行还行,就是也短了点儿。要是白天还有得一拼,晚上眼力不如那些狼狗,就不好说了。有枪就好了!” “有枪还用你说!那枪一响,比拉警报还厉害,全镇人都得蹦起来。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白思孟始终不愿什么成果都没有就打道回府,听他老是叹息,很不对自己的脾胃,就抗声打断: “老头说的前面一拨,都一个月了,还没回头,咱们干嘛头一天就打退堂鼓?九二年就九二年,有什么了不起呀?再走两道卡子,不就过去了?过去了难道还是它?就不兴变个别的?” “变个别的?变什么别的?”万时明语气尖锐地反问,“你当是翻书看小说,这篇完了那篇来呀!时空穿越何等大事,能穿二十年就够了不起了,还能再想别的?爱闹着玩你自己闹去,我们可都眼巴巴地只想回去。” “别说‘都’!别说‘都’!”白思孟连忙举手提醒,“现在还只你自己。你眼巴巴地想回去,不代表大家都眼巴巴地想回去。小蒋就不一定想回去。是不是,小蒋?” 小蒋先没吭,过了一会儿才说:“回去也不是容易事,好回去早回去了。但前面是什么,也很难猜。朱姐说怎么办?” 朱品声鼻子里一笑,说:“去留好坏都被你说完了,还是个两难。我能说什么?当然是随大流。” “大流怎么随?现在是一比一、零比零。好赖都只等你说话。” “唷,还等着我一槌定音?我成领导了!”朱品声咯咯一笑。说完收声,又想了想,最后把心一横,说: “出都出来了,却没见个真章。跑这么远,说是去赴会,却掉到了九二年,两扯了!但是处境虽然不乐观,前景却未必尽然。走过三道岭,说不定真有一群国际航班的高鼻子等着送我们飞中欧呢,那不就接上了?再试试吧!” 一字千钧,真就这么一槌定音了。 一宵易过。翌晨不到五点,他们就起身了,刚收拾好背包,女护工已经过来了。 他们千恩万谢,女护工慈祥地摇手叫他们别耽误工夫,先听她说: “旅游到我们城关镇上的,都要往前走。天公山那边什么情况,一般人不知道,可我男人就是卡子上的,实话跟你们说吧:那边又是一个年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