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憋得不行,小蒋搔着头皮说,“拿我这瑞士军刀试试?卖个十块八块应该没问题,好歹能管一顿饱……” “这……不!不!”万时明立刻摇头否定,“卖不卖得出去都难说,还挺犯忌讳。除了街头混混,谁会要这东西?那混混都是些什么人?泼皮牛二!跟他们打交道,万一碰上水浒传里杨志卖刀那场面怎么办?再说,实在危急时,也许还要用它!” 他是心心念念,还想着闯关攀岩,夺路而去。 至此朱品声也想不出办法,只好沉默,表示患难与共、听天由命。小蒋则收起折刀,淡淡的不再表态,意思是好吧,大家怎样我就怎样。 只有白思孟,烦躁过后复归平静,眼睛看着前面街景,若有所思。 “你说呢,小白?”万时明问他。“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白思孟无声地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万时明不快地问,“是同意再没别的办法呀,还是说我想错了?你说呀!明确点儿!” 白思孟沉吟片刻,吞吞吐吐道:“要光是钱的问题,我倒不急着投降。” “嗨,现在就是钱的问题最大,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有办法?” “没办法的办法总是有的。”白思孟慢吞吞地说,“就怕这个解决了,又冒出来一个别的。” “别的还能有什么?除非是证件!还得是这个时代的有效证件!”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还有别的?想想看嘛。没——没有了。” “那我就解决钱的问题!”白思孟淡淡地说。 他话虽平静,却是毅然决然。朱品声脑筋极快,突然明白了,吃惊地问:“你是去……偷——” 最后一个字她说得极轻,白思孟立即打断她说:“叫‘左——’。我外婆家乡一带都管借东西叫‘左’东西。” “噢,叫左……左、左——左东西……”万时明嘟囔着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还掩耳盗铃起来,这不一样吗? 就连朱品声也心惊暗道:没想到他白白净净、挺文雅一孩子,居然也敢起心去偷皮夹子了! “明说吧——”白思孟看出他们的心思,正色道,“咱们不是没钱。咱们有钱,都是真金白银。可是因为年份问题不能用,人家也不会收。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们给饿死吧!” 朱品声没吱声,两个男人听了却顿时肃然,由衷点头说:“你说的对!” “所以我们就得‘左’。”白思孟拳头一攥,“但是不用说,这个‘左’也是‘刘备“左”荆州’,没得还的。在这儿还不了,就是回到二十年后,也早不知人家在哪儿了,照样还不成,对不?” “可以把新钱换给他们,九千多呢。”朱品声插进来热心地说,“虽然再过十几年才能用,但要是连利息都给他们算上,那就不是白拿,细算起来一点儿也没亏负他们,对不?” “没错。你这主意更好!”万时明鼓起掌,击节赞叹。“虽然有点像强迫交易。” “我也同意!”白思孟说,然后决绝地拍拍手,“所以,就别再拿老规矩来说事了。现在要以人为本,饿死人的规矩不顶用!” “完全对!”提到了规矩,那三人都是心中一懔,念头再一转,却都这么说出来,异口同声。 这就没问题了。 安抚好良知,人人都感到师出有名。理直气壮之后,就该选择动手的目标了。 “你说——”小蒋抬起下巴,往前面街口一努嘴,“就拐角那个小银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