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扫了一眼众人叹道:“站在这场子上的人,恐怕没一个不知道这是骗局,可就指望人家比他还傻!自己吃了亏,马上就千方百计去叫别人吃亏。偏偏他一上轿,那边就响了锣了——钱收了,人溜了!一大把血汗钱打了水漂,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是啊!你想人家兜里的,人家想你卡上的!”小蒋也摇头,却又费力地数人头,“三十七、三十八……怎么随便一抓就这么多?都闲着没事干?是怎么糊弄来的?还个个都不见黄河心不死的!” 白思孟嗤一声笑道:“还不都是老乡骗老乡,亲戚骗亲戚,同学骗同学弄来的!说的尽是什么介绍一个好工作呀、发现一个好项目了哇、手里有个好买卖,就等着您来共同创业赚大钱之类的。一百万,两百万,多的能吹到一千万。有利可图,前景又可观,上当的人自然就多了。不来没事,一来就绑票一样看管起来,想不干都由不得你了。” “于是就先被人骗,然后自己再去骗人。这个弯转得也够大的!”万时明跷着脚边看边摇头,转脸朝向女友笑道:“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活生生的注解!” 朱品声脸往旁边一侧,爱理不理。 正说着,紊流一摆,切开了旁边一处隐秘房屋的地下室。只见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都弯腰趴在墙边,两眼凑近地窗朝外看,又兴奋又恐慌,身子瑟瑟发抖。 只听一人庆幸地说:“幸亏我跑得快!刚下楼拐弯就看见他们从巷子口冲进来了。” 另一个说:“还说呢!亏你有脸,电脑也不拿。不是我赶紧跑回去拿来,这回就落人家手里了。那就全鸡飞蛋打了!” “电脑里有名单?”白思孟明白了。“要能抢来就好了,看看都骗了多少!” “你管他呢!”小蒋笑道,“还想让警察帮那些傻瓜蛋追赃不成?” 说话间,他已经用空饭盒舀了一盒河水,咬着牙往那地下室窗口使劲一泼,哗啦一声,浇了那正脸朝外趴着的三个人一头一身。 那三人出其不意,猝然遇袭,就像挨了一个大嘴巴,既莫名其妙又惊恐异常,吓得啊呀一叫,直腰后仰,一个踉跄,都摔倒在地下室里。 恰巧地上又叠放着几只遗弃在此的锈穿了的铁皮桶,摞得高高的,一撞翻倒,登时咣啷、咣啷,响得跟打锣一样。 他们的惊叫和响声惊动了还在陋巷里搜寻的两个警察。两位急忙跑过来一看,喜得高声大叫:“头头在这里了!快堵住,别让他们跑了!” 这时紊流已经悄然过去。 “好了!传销头子逮着了!电脑也藏不成了。”万时明笑道。“追回钱来,兔崽子一家也好重新安定团结了。算他们运气!” “你的反应倒真快!”白思孟对小蒋笑道,“这一盒泼出去,少说挽回了几十万!功劳不小!” “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小蒋憨憨地笑道,“幸亏警察就在旁边,不然还是不行。” 这时他们的位置已经越过了一条臭水沟,离开地下室所在的老楼和那篮球场已经很远了。 “小蒋!”白思孟突然又想起一事,回头看一下问,“小蒋你最爱拍视频的,刚才录下来没有?” “没有啊,怎么啦?” “原来你没录!要是录了,倒可以寄给电视台。这可是现场写真,没准还能赚上一笔稿费呢!” “这玩意儿还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