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效果可就奇妙透顶了! 与外面的景物一对照,他们发现:自己坐着的书桌和河水竟然都是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上,照理说就该像瀑布一样来个凌空倒泻了。然而它们却是一动不动,像是刹那间,就凝固成了一片绿色的冰川。 “好大一条跷跷板!”小蒋握紧双拳叫道,“前面那头都翘到月亮上了,后半截却又沉到了江里。真怕人!目前虽然还没有倒,看上去也够叫人头昏眼花的了!” “当心!咱们自己也歪了,歪得还不轻!”白思孟大声提醒他,“书桌跟水一起,都是往上翘,就像挂歪的一幅画一样。你的手可千万把住了!万一滑进长江里,再想爬上来就难了。” 听了他俩的话,朱品声偏生抬起手来甩一甩,笑着反驳说:“看!看!还真会瞎编!说得跟滑滑梯似的,可惜水面还没那么硬!你没看到这水还是水?不信就用手搅搅——稀稀的,还不是原来那个清汤水!” 白思孟赶紧摸了下水,感觉果然,不由笑道:“一时眼花,我还以为它冻住了呢!” “真要是冻住就好了!”朱品声叹道。“但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还是怕它突然‘解冻’,一下子冲下去!那就真成天河水倒流了!” “是啊是啊!”白思孟赞同说,“老话都说:一平如水,一平如水。稍有不平就得流。这儿的水倒好,越不平越要往上流,好像被谁装进了吸管往上吸似的!” “这是因为空间不同,重心也变了,”江叔说。“紊流里的重力垂线不是指向外面的地心。” “不指向地心?”小蒋不明白,“那它指向哪里?” “指着这儿,”江叔指着水底,“也跟着偏转了几十度。” “这可得习惯习惯了!”万时明笑道,“进了紊流,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都出来了。说不定过会儿咱们还要倒吊在天花板上。这一大片水都堆到了上面,却滴不下来。咱几个呢?却都大头朝下地看世界!” “那就干脆掉江里好了,我平衡能力天生差,没法习惯。”朱品声烦躁地说。 “只可惜想掉也掉不出去,朱姐!不然某人就能来个英雄救美了!那多帅呀!”白思孟开玩笑道。“所以我就纳闷了:既然这R66篱笆扎得这么牢,怎么我们几个说进来就进来了?那比澡盆还结实的外壳怎么就不挡驾?就是块脆玻璃也好歹让我们撞一下呀!” “是呀!”小蒋大声赞同说,“就是用玻璃箱子盛水,稍微薄一点的也扛不住这么多!早挤破了。” “所以,”白思孟接着论证说,“像这样说进来就能进来,倒让人心里不踏实了——既然进来这么容易,难道它不会一旦高了兴,就说出去就出去地,把我们哗地一下,全都倒出去吗?” “是呀!怕就怕这个。所以才让人一想就心里直打鼓!”朱品声悻悻地说。 另外两人虽不这么以为,却也争先恐后地点头,表示大有同感。 “这你们倒无须多虑!”江叔听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唠叨,不由笑道,“叫谁出去都不会让你们出去!别忘记你们有泡沫。紊流跟泡沫是同类项,碰上就能合并,不接纳你们接纳谁? “而且它们之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嗅到气息就开门,就像蜜蜂闻到蜜,都无须你们向它表明身份。我在大巴上就想跟你们说,要不是搭你们的便车,我一个没泡沫的,想钻都钻不进来。” “真的吗?”小蒋问,眼睛睁得老大。 “江叔进来前,确实让我们替他挥了两下手!”万时明作了证明。“可能这就是开门的信号。” “我倒情愿没泡沫钻不进来!”朱品声笑着说。“弄到这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还斜脚站着!人家走路都垂直于地面,我们却歪着,就跟剪纸剪出的小纸人似的,胡乱贴在了粉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