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下午来上班,就看到了潘老板的脸非常难看。 汽修厂潘老板这两天的日子很难过。 他难过的原因,是因为雄剑锋派人来,让他出10万块钱,名义上是给几个受伤的兄弟看病,还说,交了这个钱,以后会给潘老板提供保护。 潘老板也听说了,王定宇被人打了,打得很重,住进了新区医院。更严重地是,在新区医院里,被接好了骨的王定宇,又被人第二次把骨头敲碎,另外还有三个小混混也被打了。 刚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潘老板还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因为他内心里也痛恨这帮人,这帮人在他这里修车,是从来不付钱的,虽然钱也不多,一般就是打个气、换个机油啥的,可那也是钱不是?还有,雄剑锋一年也要来要个二三回钱,一般每次也就二三千块钱。 潘老板是每次都给,虽然也是不开心,但他总是劝慰自己,花钱了事,就当是赌博赌输了,或者玩小姐玩掉了,或者是扔根骨头给狗吃了。 没有让潘老板想到的是,这一次却是要了10万块! 这让潘老板心中很生气。 潘老板的汽修厂是在无锡新区南站私营经济园区里,以前是一家私营的塑料加工厂,因为污染,塑料加工厂就走了,这幢厂房就被潘老板与另一个做洗车、汽车美容的小老板两人联合租了下来。 标准厂房总共是2000多个平房,两人一人一半。房租是每年180元/每平,平均一个人的房租是180000块钱。 潘老板在车间里面上了两个修车升降车位架,一个烤漆房,还隔了二间办公室和一间厨房,利用高度差,上面架出了工人的住宿的地方,整个场地是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搞汽车美容的小老板杨爱金也一脸苦象,对潘老板说:“潘哥,那个大雄向我要100000块钱,眼看要到他设的期限了,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呢?” 潘老板说:“兄弟,他向我也要了100000呢!不知道他向多少人要钱了,这次倒又是他的收钱的一个借口了啊。” 小杨老板说:“潘哥,咱俩一起做生意,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洗个车,赚点力气钱,去掉房租水电人员工资,一个月还剩不下二万块钱,也就是比我在厂里上班强一点,还没日没夜的辛苦。他一张嘴,问我要100000,我就半年白干了喝西北风了,你说他的心怎么那么黑呢?” 潘老板说:“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多少。可是小杨,你说如果如果我们不给他钱,会怎么样呢?” 小杨的手哆嗦了一下:“不给怕是也不行,他手下有10多小弟,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之人啊,特别是那个王定宇,心狠手辣!” 潘老板说:“王定宇倒是完蛋了,已经在医院里等死了,可还有高志鹏也不是好东西。其实最怕的还是要说大雄,听说他身上可是有人命的。可要不先给点,或者拖拖看?” 小杨说:“也只能如此了。要不行,我就关门跑路,到别的地方去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洗车用的东西,一个小皮卡就搬完拉走了。” 潘老板说:“我与你不一样啊,有些设备什么的,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海子听小耿小单说了大雄来要钱的事。 不过潘老板没有和他说,他当然也就不好问。 …… 高志鹏这一段时间消停多了,自王定宇出事后,他心中也很害怕,他知道,自己跟着大雄坏事做的太多了。 所以,他现在有时候会跟着老mama一起念几页佛经。 这让老mama很开心。 老mama说:“儿啊,你别老是跟着那个大雄一起混,还是找个正经的事做吧,一切,老天爷和佛祖都在天上看着呢。” 要是在平时,高志鹏一定会跟老mama说说老天爷和佛祖不是一回事,老mama总是把佛祖和老天爷一起说事。 不过现在,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老天爷和佛祖存在?因果报应,要不然,坊前还有谁那么大胆地向雄哥的人动手呢? 到底是谁干的?很长时间了,王定宇和那几个被打的小兄弟的事,都还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那些打人的人就好象打过了人,立刻隐藏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去了。 高志鹏想,说不定还真的什么第二空间,那个青云志里,写的就很玄乎。 今天吃完晚饭,癞子打来个电话,说:“高哥,找到了一只肥鸭,你快点过来,牛牛他一下!” 癞子大名叫赖清德,看似头发还不少,可是头发下有几大块癞皮癣,老是发出股臭味。 高志鹏本来正跟老妈在念佛,想要从善。 可是不义之财来得顺手,心里就象百爪在挠,终于无法控制,说:“我一会就到。” 所谓牛牛,是在无锡等江南一带很流行的一种赌博的方式。 这种赌博的工具是麻将牌,只用麻将中的筒(或叫饼)加上白板,四个人,每次洗牌后码好牌,每次每人起五张牌,前二后三,点子相加以十为大,白板为零,随意搭配,比输赢。 当然里面还有很多的细则,比如如果取到四张白板,那就是最大的了,第五张无论配什么牌,对方都要赔压注的四倍。 这种方式又简单又快,压注不分大小,玩牌的时间可长可短又灵活,可以随时结束,所以深受喜欢赌博的人的喜爱。 癞子约定的地点在坊前伯渎港的南边。 伯渎港又叫伯渎河,原名泰伯渎,这是一条只有二十来米宽的小河,在水乡江南的无锡,并不是一条很大的河,但却是一条最著名的伟大的运河。 为什么这么讲呢?这还要从吴地和吴文化说起。 自南京向东到无锡苏州、杭州绍兴一带,自古就叫吴,吴国、吴越之争、吴文化,那是中华文化灿烂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