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文乐从按摩店出来被赵媛媛碰见后,消息就在班里被传开了,甚至室友都拿他打趣说“可以啊,张文乐,背着我们做出这事儿来,可以理解,都是男人嘛!”,尽管张文乐一门解释什么也没有做,当时完全不知情,但总像是默认一样,大家谁都不再说,却总感觉与大家有了距离,班上平时跟张文乐玩儿的不错的女生更是距离拉的老远,就好像贴得太紧都会染上性病,或者艾滋病,没有人再主动找张文乐,这巨大的反差让张文乐即感忧伤又感到无助,他忧伤的是,尽管他努力的想要澄清自己,身边的朋友要不嘴上应着,心里隔着,要不就是完全不听,没法改变又使得他非常无助,他不曾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脆弱,昨天还在一起嘻嘻哈哈,今天就视而不见,就好像这个班级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他这个人。 正午时分,杨帆从图书馆前路过,看见张文乐一人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闷闷不乐,心想,八成是因为上次误会的原因。 “怎么?还想那事儿呐!都过去了。”杨帆就地而坐。 “没有,就是——哎——”张文乐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呦,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哎不,我不是说你小人啊!我就是说你自己明白你是个什么人就行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多大点儿事儿啊!” “我不是怕别人误会,我是——就是想不明白——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我们现在从来不会埋怨小学时谁抢了我的棒棒糖吃,不会埋怨初中谁抄了我作业一样,为什么人们总是只看现在呢?” “要不怎么说活在当下。” 一尘大风吹过,把绿化带里的沙土吹了出来,在空中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杨帆把脖子缩进衣领,屈着身,抖着腿,张文乐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这误会我本身是不在意的,但从大家的反映上看,这种交往仅存留在表面,比如学校里有一百个人骂我,你还会站在我这一边吗?”张文乐说。 “总要考虑一下处境。” “其实就是利害关系嘛!一个档案里有过犯罪记录的人从来是不招人待见的。” “没这么严重吧!” “比如说出现了一个新闻,一个18岁少女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杀了,你是什么感想?” “这个女儿非常冷血。” “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经过之前,理论上杀父是不道德的,但是事实的真相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在什么都没弄清楚之前,社会舆论的压力会导向这位少女身上,结果可想而知,如果一直没法查清案件原因,就可能被判处死刑,也可能无期,总之大好青春是没有了的。” “嗯,确实这样。” “但是,如果说她是因为长期遭受父亲的虐待加性侵,这个案件又该如何判?观众的反应是,这个父亲死有余辜,尽可能的替少女说话,现在,我又要说,如果她的母亲完全知道这事,而且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案件又该怎么办?可能有人会说,这对夫妇狼狈为jian,应该是母亲的责任,又有人会说母亲也是受害者,母女二人都应该宽大处理。” “这个案件还真不好判。” “如果这是一条假新闻,传播出来了,依然能引起很大的社会舆论,这件事完全可以做得到,现在水军这么多,给钱就干,但我想说的并不是假新闻怎么编才能吸引人,而是一件事情的背后往往很少人去考虑它的真实性,所有的舆论也都是随着事情的发展而摇摆不定,你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如果这个时候所有人的选择都随波逐流的话,那么离真相只会越来越远。” “时间应该会给我们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