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会结束,喻北歌早早看到温凉已离开此地,庄尘离开栏杆直起身子,“走吧,接下来就是一些宴会什么的,没我们的事情。”喻北歌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高台,随着庄尘离去。夺冠的折青枝忽然回过头去,目光在已不见二人的原处逗留。 庄尘二人来到湖畔廊桥,剑卫尚未撤去,喻北歌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喂,守卫还没撤,我们该怎么进去逮人?” “很简单,”庄尘道,“直接跟他们说,剑阁有人。” 喻北歌一愣,想了想也是,又问道:“那他现在进去了没,还是离开了?” “进倒是还没进去,我没有感应到阵法被破解。”庄尘道,“离开就不好说了,要是他发现有人动过手脚……” 喻北歌眉毛一挑,“那你就准备好背锅吧。” 庄尘干笑了一声,二人来到剑阁之下。他走到黑衣剑卫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那队长蓦地一愣,压低声音问道:“庄先生如何知道剑阁中有人?我等在此时刻把守,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知道,未曾见有人来过。”庄尘又向他低语几句,他脸色一变,忙命人打开大门。手下惊疑不定,却看到老大抽出了长剑,神情凝重地走了进去,他们也只好立即跟上。 喻北歌和庄尘打了个眼色,两人也随即跟了进去。 剑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昏暗,十余人的闯入也未能改变剑阁沉默的风格,反而显得更为肃然。剑卫队长打了个手势,八个手下齐齐亮起腰间的冷焰火,一人一排冲进柜间走道,开始搜寻。 喻北歌眉头稍皱,说道:“他还在。” “你怎么知道?”庄尘问道。 喻北歌指向虚空,“这里的剑告诉我的。” 庄尘心中赞叹一声。 没过一会儿,八个侍卫就回来了。队长征求意见似地看向庄尘,庄尘手指向上方,意思说是上楼。他为难道:“二楼禁地,我等不便进去。” 庄尘道:“那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们上去。还有,你派个人去找庄主,让他赶紧过来。” 队长迟疑不决,“庄先生您是贵客,您的安危也在我们保护的范围之内……” “这个你放心。你要是担心,不如你跟我们上去。”喻北歌插嘴道。 队长眼睛一瞪,心说我们讲话,你区区下人如何插嘴?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说道:“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庄尘忙解释道,“剑圣、剑圣,别跟他一般见识。” 队长“什么?”了一声,目光十分不解地在喻北歌、庄尘二人之间来回。喻北歌见情况不妙,瞪了一眼庄尘。庄尘哪里理他,已经走向二楼。 剑林黑暗无边、寂静无声。三人站在入口,仰头便是高耸的剑器,深不知处,他们腰后别着的冷焰火成了唯一的光源。喻北歌和庄尘互相对过眼神,照明丢失、阵法关闭、剑器沉睡,显然是有人闯入。 “庄先生,你可知闯入者是何人?” 喻北歌答道:“具体何人不便与你细说,此人擅长隐匿暗杀,你小心行事。”剑卫长又要说什么,喻北歌又说道:“我个人意见是你在这里等我们,待会儿叶孤山来了你也好向他说明情况。” 剑卫长看看庄尘,又看看这个被称为“剑圣”的杂役,“您真的是……” “是,”喻北歌打断道,“你不信的话,待会儿可以问问叶孤山。” 两人丢下错愕的剑卫长来到三楼的木门前,庄尘走上去查看阵法状况。他俯身抬起门闩仔细端详着,忽然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架上了脖子,“果然有人动了手脚,把门打开吧。” 庄尘不为所动,反问道:“戚悲的师兄?” 温凉一惊,“你怎么知道?”问完他便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他的脖子上竟也被架上了一柄剑,背后那人用一种极为轻快的语气说道:“当然知道啦!” 温凉头微微侧去,看到的正是本应在他偷袭之下死亡的奴仆。 在喻北歌气机锁定下,温凉无法动弹丝毫。庄尘手指挪开剑锋,直起身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师弟戚悲被抓的消息,也不知道剑圣早就已经盯上你的事情。” “剑圣?”温凉脸色一变,心中最后一丝逃生的想法竟忽地熄灭了。忽然之间,温凉双眼透出平静,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在你们的局中了?” 庄尘迅速抬手点在温凉胸口,“想服毒?倒很是决绝。” 说罢,他一把掐住温凉脖颈,另一只手点向下颏,温凉只觉喉头难受,不由自主地将毒药吐了出来。庄尘又缴了温凉长剑和身上所有物什,递给喻北歌一个眼神。喻北歌心领神会,挟持着温凉带头离去。庄尘最后再确认一番山河锁,方才安心离去。 “剑圣阁下,这位就是闯入者了么?”剑卫长见到喻北歌走近,出言问道。 喻北歌点头,下巴指了指二楼大门,“孤山他们在了吧?” “是的,”侍卫抱拳道,看向庄尘,“乾清宗冬副掌门也已经等在门口了。” 庄尘眉头一挑,副掌门来得这么快? 擒住温凉之后的事就不需庄尘cao心了,与戚悲一样,冬以玄会亲自处理温凉。冬以玄交给空谷一件东西,说是用来镇压凶尸的。约定日后带人来处理这批凶尸后,冬以玄带着温凉又匆匆离去。 对庄尘来说,今日捉拿温凉本就是意外。他只知道戚悲还有同伙,真没想到同伙居然这么心急地潜入了孤山,更没想到喻北歌居然也在找这个人。有了喻北歌的援手,捉拿温凉就显得一点都没有难度了。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冬以玄忽然就到了孤山。他不是押着戚悲去仙狱司了吗?这么快就问出东西了?而且两次出现都显得十分仓促,他说要感谢我将嘉王介绍过去……莫非,那谋害留戎的也是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