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面如白玉、明眸皓齿、鬓若飞云,当是一副眉清目秀的出尘模样。只是他身段细窄,好似弱柳,少了男子的阳刚味。庄尘不着痕迹地抿抿嘴唇,女扮男装的水平也太业余了…… 他远远发现庙中有人,是提剑而来,双眉紧蹙,目光中隐含着质问和不善看着几人。庄尘见他面色不善,眉间萦绕着一股煞气,稍稍留了一个心眼。 “这位公子,我这位朋友受了重伤,便在此停留……”晏秋池解释道。 白衣少年看了晏秋池身后的萧动承一眼,不满道:“重伤就该去找人疗伤,来这破庙做什么,还把我席子弄脏了。”晏秋池刚想说对不起,他又走到萧动承旁边站定,紧紧注视着晏秋池,厉声质问道:“不是被走尸鬼怪什么的所伤吧?”晏秋池招架不得,柔声道:“是……被人打伤的。” “为何?” “……因利相争。” “哦?为利相争……”白衣少年强调着,眼中精光一闪,剑指萧动承,教训道:“姑娘,以后别老老实实回答别人的问题,这种事可不要随便说,否则身首异处也怨不得别人。你应该学学那位仁兄,”他轻抬下巴,连带着嘲讽庄尘“那位仁兄听到我说话就撤到了安全距离,显然是个老油条。”晏秋池惊魂未定,他移开剑尖收剑入鞘,蹲下去看伤者情况。 “晏姑娘,你不好好待在家中,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白衣男子忽然说道,晏秋池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头上的发簪是鸢尾吧?我记得那是杭州晏家的标志。”晏秋池下意识地抬手去触碰发梢的首饰,纠正道:“公子,这是步摇,不是发簪。” “哦,抱歉,我不是很分得清这些东西。”他站起来,“情况还算乐观,不至于伤及性命,主要是内伤。他自己应该及时服下了丹药,再加上你好像也给他服了一颗,已经稳住了。也亏得他本身身体素质强悍,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大概以前服用过什么天材地宝,居然开始自动修复了。不过,最好还是尽快就医。我只会处理一些小伤,晏姑娘你还是尽快下山吧。” “可是,”晏秋池急道,“山下还有人,万一将我们拦下……” 少年闻言捏了捏下巴,“这样吧,待会儿我把你送下去,反正不花费太多时间。”晏秋池感激道谢后,少年终于把视线聚焦到庄尘二人身上,问道:“您二位又是什么人?是过路的修士么?还是这附近的鬼魂?”晏秋池闻言一吓赶忙后退几步,和庄尘拉开距离。 “我们是来找你的,叶姑娘。”庄尘抱拳道。男子大惊失色,噌地拔出宝剑对准庄尘,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杀了二人的势头。姑娘?晏秋池古怪地看了他两眼。叶苏苏女扮男装还不至于瞒过学医多年的庄尘。“叶姑娘不必紧张,我是受空谷先生之命,前来追查凶尸的。”庄尘丢给叶苏苏一枚玉佩,继续道:“我与空谷先生有约,故来助姑娘你一臂之力,这位是我师妹。” 叶苏苏对空谷的信物何其熟悉,入手即知真假,她再次打量着庄尘:一个风劫都不度过的修士,老师为何让他前来?长安见叶苏苏目露疑色,不满地撇了撇嘴:虽然小灰尘跟我比是差了些,但是完全不输你,你怎么可以鄙视他?我都没鄙视他! 庄尘手一拉长安,让她不要说话,“叶姑娘你既然要送他们下去,不如现在就下去,等你回来后我们也好商讨一下凶尸的事情,不知这里的邪气是否和那有关?” 叶苏苏嗯了一声,道:“我前几日和一红衣修士打过一次,那凶尸在他手里,此地的邪气就是从那时候留下的。但因为这里不是死身之地,所以不会影响周边环境,过几日就会自行消散。” 叶苏苏看两师兄妹走到一边开始休息,出言道:“我说,你是这里唯一还能行动的男子,这背他下去的活不应该你来么?” “嗯?”庄尘眉头一挑,“叶姑娘的力气不足以搬动他么?” “这……倒也不是。” “既然搬得动,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特别重的负担,那我来和你来有什么区别?” “好歹你也是个男子,要不要这么没风度没骨气啊?” 庄尘一脸不明所以,“不是很懂这其中的逻辑。”无奈地站起来,走到萧动承身边看他。晏秋池本想说我来就好了,也怕外人手脚没有轻重,万一更加重伤势…… “要把他送去哪里?” 叶苏苏见他态度轻慢,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拿他和路岸止比起来,无论从教养还是修为,岸止都甩此人一百条街了!她这样想着,忽然意识到某人过几天就要和别人定亲了,心口隐隐一痛,怒骂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这股怨气压在心头,叶苏苏眉宇露出烦躁之色,语气冲道:“这方圆之内能接手的只有杭州了,当然是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