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众人从演武场回来后就夜谈到了深夜。 那祖罕压制了自己的灵力,和庄尘打得难舍难分,众人这才相信这几年庄尘的实力和手段没有退步,依然有出人意料地自保能力。等给那祖罕疗完伤后,夜色又极深了,云霄人士便没有回去湖边小筑。男生住在了沈颂家,女生各自分摊一人。 庄尘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闲云峰,慷慨的月光为他在院门口留下了一盏灯,照得门口如同白昼,牌匾上的“堇尘居”三个字龙飞凤舞。庄尘这才想到木堇这几天为什么一直不让他点灯笼了。他回家一直是直接落脚庭院,而木堇都是乖巧地推门进来。不从门进,就不知道这几天门前胜如雪地。 他推门进去,夜风正好吹来,树叶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他踩着小道进去,发现正房一楼窗格还摇动着灯火。庄尘加快脚步,发现白木堇给他留了门,而女孩本人却趴在矮几上睡着了。 庄尘将她轻轻抱起,吹灭了蜡烛,走上了楼。二楼主要是他俩的卧室、卫浴和一间大静室,两人的卧室在两个不同方向。庄尘拉开木堇卧室门,将她放进了被窝。 “庄尘哥哥……你回来啦?”白木堇醒了几分,懒得睁眼。 “嗯,下次困了自己去睡,不用等我,别着凉了。”庄尘说着给她按下了被角。 “嘿嘿,我是医生嘛,不怕。”白木堇翻了个身,半睡半醒间声音显得十分慵懒,“你快去洗澡吧,水我都烧好啦,血腥味太重了……” 庄尘回到自己卧室,房间放了一只大木桶,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水,对修士来说,保温并不困难。他靠在门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和那祖罕打完后只是吃了颗丹药补充体力,看完那祖罕的伤势后才回的家。 庄尘往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倒进去许多灵药,水色顿时变成了淡淡的褐色。接着,他一件件脱下衣服,最后显露出一副匀称的身体来。要是此刻有人在场的话,定会为他背后的那副精美纹身而惊讶。 这几乎覆盖了一整张皮肤的纹身纹的是一幅枯木断河图,图里远山之上酝酿着雷云,狂风肆虐着唯一的河边枯木,一片荒芜,像是劫难过后大地。纹的人手法极为高明,从图往外一股扑面的荒凉之意,配合庄尘线条流畅的背肌,将他原本的气质完全扭转成了蛮荒感。 这东西庄尘不愿让其他人看到,被人看到免不了是一顿询问,平白招惹麻烦。世上知道这东西只有三人:庄尘、白木堇和创作者。白木堇不是个会向庄尘多嘴的人,“庄尘哥哥不想说的话那便不说好了呀!” 庄尘跨进浴桶中,身体一接触到药液,就有一种舒爽感侵入大脑,让他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就这么坐在浴桶中,仰头靠在桶檐上,长发搭在桶外,一块毛巾盖在眼睛上,人生惬意之事不外乎此。疲劳缓解舒适带着倦意慢慢地霸占了他的意识,庄尘就这样睡着了。 当庄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头早已高悬,幸好这桶水经过处理还是温热的,免去感染风寒的风险。其中的药物精华都被庄尘吸收了进去,现在看只是一桶因为有血而稍稍泛红的普通水而已。庄尘想了想,又从池塘打了水想清洗掉污垢和药液残留。他浸在水中咕噜噜地吐着水,身体经过昨晚一夜的修补,已经恢复如新,还是那副具有弹性和活力的身躯。 “庄尘哥哥,你出门了吗?去季拓长老那里了吗?”庄尘泡澡泡得正舒服,就听到白木堇在外面大喊。 “嗯?”庄尘疑惑,师父回来了?于是,他回喊道:“木堇,你进来!”听着木堇上楼“咚咚咚”的脚步声,庄尘一阵心疼,一等她拉开门时,庄尘就教训道:“你上楼慢慢来,地板很贵的,都是你哥的财产啊!” “哇,你还在泡澡啊!你忘了季拓长老今天要见你吗!”白木堇叫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庄尘问。 “我把纸条写了放你铺头了!”白木堇走到庄尘被窝旁边捡起一张纸,交给庄尘看,“谁知道你泡了一夜!” 季拓的确云游回来了,今日召集弟子们过去,不过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庄尘招招手,“不急,这水我刚刚换的,不能浪费,你先帮我把头发剪了。” “不急什么啊,真是被你气死了!”女孩气鼓鼓,真想一把把庄尘揪出来。不过她也仅仅是想了想,还是听话地搬过板凳拿来剪子,给他修剪起来。 “你看啊,落日时分就是赏月大典开始的时候,我作为亲传弟子要亮相,不好太邋遢吧!”庄尘侃侃而谈,赏月大典开始有个观礼活动,长老和亲传弟子需要出面装点。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马尾剪得细一点还是粗一点啊?”白木堇捋下一把水,问道。 “细一点吧,清爽些,马尾太粗怪重的。” “长度剪到这儿可以吗?”木堇手指在他背上戳出一个长度。 “稍微再高点儿?……嗯,这不错,可以了。”庄尘满意地点点头。 “好好好——”白木堇的语气听起来像个老母亲,她按着庄尘的头肆意拨弄,当事人十分乖巧。 “好啦!前面要修一修吗?”木堇双手捏着庄尘脸蛋,大胆地拉开,像是一张摊开的大饼。 “我看看啊……”庄尘放下刘海,视线顿时一黑,答案显而易见,“修吧修吧!头发实在太多了,傻得跟那祖罕那小子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