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泣山四周没有任何厉害的阵法禁制,只有一座普通的迷雾阵遮掩山体,以防当地平民百姓误入。 啼泣山作为恶人收留之所,不是正规门派,也从来不是善堂,只有直属的七个坞口才是啼泣山本部人士。啼泣山只是借那些无处安身的江湖恶人一块地避避风头,不会去煞费苦心地去保护他们了,所以这些环岛的哨口都是这些恶人自发组织的。 七个坞口都在啼泣山内部山谷,那里倒有诸多天险人凶,绝对安全,是散修恶人的禁地,外人不得入内。要想进入,也可以,加入七个坞口。但历史上极少有人为了安全而自愿加入啼泣山。因为一旦加入七个坞口,就意味着失去了人身自由,生死都是啼泣山的人。而且坞口中等级森严,不管你是什么人,刚加入都从底层干起。 所以在这种种原因之下,啼泣山的外来恶人数量要比本部多很多。这些外来恶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见自己人多势众难免会滋生出一些想法。啼泣山历史上有过数次暴动,最后都以所有叛乱恶人被抹杀为结果告终。这些都是啼泣山的秘辛,世人少有人知道,所以总有不知所谓的恶人妄想推倒啼泣山。 乾清六人借着芦苇掩护,已然来到啼泣山面前,揭开了它的面纱。 庄尘望着前方的岸口,脸色古怪,腹诽道:“感觉进来的轻而易举啊,不是说好的十大神秘的险恶之地么,难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蹲在他身边的沈颂察觉到庄尘脸色的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精神还是不好么?”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进来是不是有点儿戏?”庄尘道,“是不是太简单了?” 两人的交谈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提醒下,也觉恍然。 沈颂笑起来,“啼泣山本来就是这样的,所有的凶名都是那些恶人故意传出来的,他们仇家多,就编了这么一个传言唬别人。”当下,沈颂就将啼泣山的编制简单介绍了一番。 众人这才了然,但是这又引起了他们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和这里的人打过交道。”沈颂微笑道,全然无视掉了庄尘的白眼。 “哈?那你刚开始怎么不说,既然一路不设防,那我们何必这么紧张!”万尧埋怨道。 “我这不是觉得庄尘说的有道理么!毕竟恶人老巢,万一改了规矩,马失前蹄,覆水难收啊!”沈颂振振有词。 庄尘瞥了一眼万尧,那家伙刚开始还配合众人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但是一看到庄尘的目光,脸上就挂出了迷之微笑。庄尘不想理他,还是去问沈颂,“那接下来怎么办?虽然不设防但真的要溜进去还是很难吧?” “这倒是,”沈颂点点头,对着前方打了个颜色,“你们看那些哨塔,我们现在站得远站得隐蔽,但那些人全是神箭手,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搭弦上弓,一击毙命。其次,那些闲散恶人因为不受本部保护,所以特别团结。还有,那些人可能真是诛伐坞之人,要多加小心” “那一直躲这么远也不是事。弓兵不擅近战,要不先让陆羡把他们全突突了?”庄尘提议道。 “嗯,这是最快,也比较有把握的。”沈颂同意道,“但是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所以……” “所以你去?”庄尘一挑眉,这种事情的确还是沈颂擅长。沈颂闻言瞪了一眼庄尘。 “看我干吗?” “你是想让我死吧?”沈颂面带微笑地掐住了庄尘,语气温和。 “那你……需要组织上对你有什么……支援……跟陆羡说……” “我们仨去。” “我头疼。”庄尘秒拒。 “我去吧。”裴尹尹主动帮庄尘承担起任务。 “你去啥,让池锦去,她动作快。”庄尘任命道,“小锦有问题么?” “别叫我小锦。”池锦没有反驳庄尘的安排。 “既如此,那就出发吧。”沈颂直起身子,“注意安全,绝对不要被人发现!”他交代完后,身影一晃消失在芦苇丛中,陆、池二人也跟着行动起来。 剩下几人稍稍等了一会儿,就听到远远的水鸟叫声,那是沈颂发出的信号,庄尘一挥手,带着剩余的两人前去和他们会合。 庄尘一路进来,没有受到半点阻碍。他们踏上啼泣山土地的时候,日出的阳光正好从云雾中照射进来,搅得云雾一阵翻涌。渡口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在庄尘几人面前的是一条通往里面的小路岔口,不晓得劫匪去了何方。忽然,沈颂几个闪落出现在庄尘面前,说是陆羡二人已经跟上了劫匪,带着他们就去了山中。 庄尘来到一处悬崖之上,陆羡二人正站在那里,下面是树林里的一排老旧房屋,似乎长久没人居主了。劫匪们正在卸货,他能听到从崖下传来的声音。 “王哥,赵天纶何时来取货啊?兄弟们这一票可是冒了极大风险的,能不能给兄弟们加两成?”一人粗声粗气地喊道。 那被唤作“王哥”的领头人神色紧张,低声道:“闭嘴,你想把本坞的人招来吗!赵天纶马上就来了,猴急什么,货一交,钱都好说,现在给我安静点!” 王独不安地抚摸着小指,他带队劫货的时候面对乾清宗的名号都不怵,可自从进入太湖后就惴惴不安。乾清家大业大,丢一车货物在他看来并不会招致麻烦,麻烦只在于啼泣山。啼泣山明面禁止这些恶人将他们个人的恶行冠以啼泣山名号。可赵天纶那人明确要求他们嫁祸于啼泣山本部,冲着极为丰厚的酬劳,王独铤而走险,事后却提心吊胆,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剑。 “大哥,容小弟多问一句,这赵天纶为何看中这一批乾清资材,虽然昂贵,但不至于派人去抢吧?” “我怎么知道,他说是乾清抢了他要的东西,管他呢!他给的笔钱足够支付我们的风险了。”王独不耐烦地道,“快到约定时间了,他从山里出来应该也要到了,再等等,让手下机灵点,一有风吹草动我们直接撤出!” “赵天纶?那是谁?”沈颂在脑中思索了片刻,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庄尘悄悄递给万尧一个眼神,后者也只是轻轻摇头,他也找不到关于这个名字的情报。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下面的林子中走了出来,此人中等身材,身着锦衣,好似一个富贵人家,只是蒙着眼罩,是个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