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最后打了声招呼，自己摸出了实验室，留下宫岩一人在实验室修整，本来说第二天一起去军方的太空港的，现在小玉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也只能让宫岩先准备准备了。

宫岩瘫坐在转椅上，研究所依然是布满了灰尘，只有这间平时都在使用的房间十分的干净。地面透出一股沁凉。宫岩就那么望着天花板，“墨提斯，你觉得我是不是面对我自己快要死亡的现实有点过于平淡了。”

墨提斯的声音重新变得毫无感情波动，说起话来，宫岩觉得就像一堆冷冰的钢铁才摩擦发声，“先生，我检查了您的脑部激素水平，多巴胺等激素完全正常，这说明您是真的没有感觉，我不知道人类对于死亡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宫岩双手抱头，仰趟在转椅上，椅子被压得嘎吱作响，“也是，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那想知道吗。”

“先生请说。”

宫岩笑了一声，“以后说话可以别这么客气，我不自在。那么我给你描述一下，人类快要死亡的感觉吧，毕竟死亡的感觉谁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是恐惧。人类的本能就是生存，死亡便是生存最大的敌人，自然人类死亡的时候是无助，恐惧的。将死之人将自己比作微波中缓慢加温的烤rou，很多时候并不是真正到了被烤熟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被自己内心的恐惧给吓死的。而我可能是真的没感觉吧，或者更多的是不相信，毕竟我现在对很多概念很模糊，自我醒来行走于头脑混沌中，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清醒的，哪怕别人看来我一直清醒着。”

墨提斯的声音并没有立刻想起，而且片刻之后，她听取了宫岩的建议，并没有那么的客气了，但还是改不了那股恭敬的崇拜语气，“宫岩....额，先生，额....，其实你的话让我有点疑惑。既然将死之人的心理是恐惧无助的，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是乐于赴死，而且他们走的很安详。而且，我还是叫您先生吧，我不习惯改口。”

宫岩感觉墨提斯确实不太习惯改口，而且叫他名字总感觉怪怪的，“哈哈哈，我居然让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疑惑了。我都开始有点得意了。其实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人类是复杂的生物，在生物角度，死亡必然可怕。但人类的情感能够覆盖掉死亡的恐惧，所以他们就算是恐惧的，也会欣然赴死。而且死亡还分为有意义和无意义。这些都会导致死亡时产生的情绪不同从而影响到最终的情绪。”

宫岩也没有发现他不知不觉就讲了这么多，而且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梦一样，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可以腾云驾雾，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回溯时间去看到宇宙初生的样子。那里他能够做到一切。醒来的世界却截然相反，无数的困难，无数的噩耗。现在更是知道他竟然快死了，这一切任谁都觉得这现实才是一场梦，可是这样缠绕的噩梦就是没有办法醒过来。

宫岩终于知道那些城市碌碌无为，看起来邋遢无所事事，而且还在抱怨着世界各种不公的人，就是被噩梦折磨死了精神，或者想醒过来的可怜人。

宫岩知道自己又陷入了这样的无尽思考，他回过头来，“墨提斯，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于你的事情。”

墨提斯很平静，“先生，请说。”

宫岩深吸了一口气，将坐姿调整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究竟让你变成了怎样，但是我从梦界之灵上看得出，他继承了你的一些特点。所以你相信不论如何你将来会是你理想的那类人。我不希望出现一些和人类不愉快的事情，有时候我感觉我自己像个旁观者，对你的感情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