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春天总是来的比较迟,春分已过,野草才羞涩的露出一点嫩芽,几只山羊在沟塄卖力地啃食,想尝一尝这春天的鲜嫩。 “走头头儿的那个骡子儿来哎 三盏盏儿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儿来哦 哇哇儿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儿的那个哈巴儿来哎 朝南得的那个咬 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哦 过呀来的那个了 你若是我的哥哥儿来哎 招一招的那个手 哎呀你不是我的哥哥那哦 走你得的那个路……” 嘹亮而凄凉的信天游在山间回荡,不知道是哪个放羊的汉子在某个山沟沟里sao情。 一辆土黄色的吉普车从远处驶来,开车的是一个姑娘,后面座位上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老人笑着问:“有没有近乡情怯的感觉?” 年轻人道:“我是近乡亲切。” 老人点点头道:“那就离家的时间还不够长……听说你是主动要求回黄原的,应该有一些想法吧?” 年轻人笑道:“想法是有一些,不过要您和省里的领导支持才行。” “说说看。” “谁都知道黄原地区穷,这里在不但土地贫瘠,水资源也相对贫乏,交通还不方便,种粮食没产量,搞工厂又没条件,但这些不是不能改变。” 年轻人竖起两根手指接着道:“可分为近期目标和远期目标两步走,先说近期的,政策上鼓励开垦新田扩大耕地面积,哪怕广种薄收,好在黄原人口密度不大,土地压力小,见效也快。” 老者摇了摇头说:“这事都干了好多年了,也没见什么起色。” 年轻人笑道:“那是政策上问题,如果您是农民,每年开荒种田,累死累活地干,到头来还吃不饱肚子,而且开垦的土地还不是您自己的,干好干赖都一个样,再加上我们的干部瞎指挥,来来回回折腾人,谁还会好好务农?” 老者皱着眉头道:“难道要把土地分出去?” “当然不是,但可以把土地使用权承包出去,农民可以自主决定土地的使用,除了上交公粮,剩余的产出可以归农民自己所有。” “那生产队怎么办?” “由社员自主决定保留或者解散。” 老者摩挲着微秃的头顶,眯着眼睛思索好久才道:“如果真这样牵扯就大喽……哦,你说说那个远期的。” 年轻人道:“如果政策上不改变,什么都没有可能,不谈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