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个月,孙少平觉的在外贸部的工作也不错,每天汇率换算研究,结算方式等等都有下面的人干,他只要把把关,签字批准就是,再就看一下每月的进出口计划。 最近为一直让他cao心的是田润叶要来京城了,怎么安排她的工作,孙少平暂时没有办法,他不认识教育系统的人,这关系要怎么走呢?要不要把她安排在政府单位工作呢,这个他倒有办法,算了明天她就到了,还是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再说。 京城的十二月非常冷,呼呼的西北风有如刀子割脸,站在站台上的孙少平鼻涕都没干过,带着雷锋帽,穿着绿色大氅,也感觉不到半点温暖,不停得跺着脚,有如在跳踢踏舞。 孙少平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不停的咒骂铁道部这火车就没有准点过。 旁边也有个接人的,四十来岁戴个狗屁帽子,穿个半旧藏蓝色棉衣,他刚到,看孙少平的样子已经冻了好一会了,笑着说:“哥们,第一次接车吧,我给您说,接车把握好时间,晚点两小时叫提前到达,晚点四小时叫正常到达,六小时以后才叫晚点,以后接车最少晚来两小时,要不自己白遭罪。” 孙少平笑着说:“谢谢您乃,受教了,您今天是来接谁的?” 男人笑着说:“接丫头呗,一年没见了,怪想的,您乃?” 孙少平说:“我是来接我姐的。” 男人恍然大悟,说:“你姐也在西边插队?” 孙少平说:“不是,她是来京工作的。” …… 火车上的田润叶这一路可是受够了罪,好在她买的是坐票,车上到处是人,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厕所里,过道里,就差车顶没坐人,大多是返城的知青回家过年。 来京城也是没办法,家里逼的越来越紧,李向前的热情纠缠,二妈和李登云夫妇的围追堵截,让她升起四面楚歌的感觉。 收到孙少平的信后,她想走,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觉得京城是那么的遥远,对于陌生地方的畏惧使她迟迟不敢动身。 田润叶性格里的倔强只是对感情,她不想做事业上的女强人,也做不了。何况她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她的事业,原来的教师工作,她只是的当工作来做,但她也很敬业,常常备课到深夜,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影响授课,作为一名教师她是称职的,她把和孙少安的爱情当她的事业来做,结果让她遍体鳞伤。 因为她对李向前追求不做回应,连徐国强老爷子都加入了进来,并且直接挑明:如果她不答应,直接会影响她二爸田福军的仕途。 徐国强的话成了压倒田润叶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二妈很忙,很多时候是她来照顾这老爷子,可谓无微不至,没想到连他也逼迫自己。 她直接去县教育局提了她的档案,然后去学校辞职,手续并不好办,她还唯恐她二爸知道了阻拦,学校领导和她再三谈话才放行。她给二爸留了一封信说去找孙少平,说他已经给自己在京城找好了工作,她想去大城市上班,并且明确表态她不同意和李向前的处对象,就毅然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在火车上的三天两夜她都没怎么吃饭喝水,因为厕所都挤满了人。终于要到,田润叶看着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之前她给孙少平打了电话,她想,那个可爱的弟弟应该在站台上等着她吧,想起孙少平,田润叶疲惫而憔悴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田润叶的行李不多,她慢慢等着排队下车,好多人已经从窗户里面跳出去了,看着这些着急回家的知青,田润叶的心里有些难受,别人回家她离家,而且还是快过年的时候。 走出车厢田润叶四处张望,寻找孙少平的身影,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到处是人,田润叶忽然好害怕,他是没来,还是找不到她?整整找了十分钟,站台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还是没有看到孙少平,他说过会在站台接自己的,可人呢?直到一位车站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说:“闺女,你怎么还不出站呢” 站台上就剩下田润叶一个旅客了。 田润叶蹲下“哇”的大哭起来… 工作人员安慰她说有可能接她的人在站外,让她赶紧出去,站台上不能长时间逗留。 田润叶只是哭,她不敢出去,站台上好歹能给她一点安全感,仿佛火车开动还可以把她拉回去。 “润叶姐!润叶姐!”孙少平离的老远就喊。 这次把孙少平吓坏了,他等到17号车厢的人都走完了,都没看见田润叶,又跑到车站外面去看了一次,还是没找到,他真怕把田润叶给丢了,好在回到站台又看见了田润叶,才让他紧提着的心放下。 几近崩溃的田润叶一把抱住孙少平没说,哭着说:“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孙少平觉得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润叶紧紧抱住,好让她能平复一下心情。 “赶紧离开站台,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要抱回家抱去。” 工作人员的话把两人都说羞了,赶紧放开对方。 田润叶低着往出走,孙少平赶紧去接过行李。田润叶因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孙少平脸皮厚也不当回事。 “你不是在17号车厢吗?怎么跑这边来了?”孙少平笑着说 “我说的是7号,你自己没听清楚,还怪我。”田润叶像个生气的小女孩,其实她也不大,才二十二。 孙少平挠挠头说:“那就是我听错了……我们赶紧回去,我给你做顿好吃,这几天在火车上也吃不好,看你这脸色太差了,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 这会儿在火车站挤公交车,就像一场小规模的阵地战,孙少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和田润叶弄了上去。 孙少平托赵有亮的关系把北屋也租了下,给田润叶住,家具、厨具、被褥所有都是新的,他要亲爱的润叶姐在这里住的舒适。 田润叶看着孙少平为她准备的一切很感动,给钱的话都说不出口,怕伤了这个弟弟的心。 孙少平把行李放下,笑着说:“你先洗一下脸,休息一下,我去做饭,好了我再叫你。” 田润叶笑着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饭哩?还是我来吧,我也不太累。” 孙少平把她按着坐下,说:“你尝一尝就知道,我做饭的手艺不比你差。” 田润叶也确实累了,就由这他去做吧,好不好无所谓了,能吃就行。 清洗了一番的田润叶躺在床上,盖着新买的棉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孙少平做好饭后,过来看了看也就没叫醒她,把菜放锅里,把火调小,用水在下面慢慢的热着,方便田润叶随时醒来都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