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与蛟魔王师兄弟五个人每日里广设珍馐百味,大开筵席宴请四方,有蛟魔王等人的手下部众听闻自家大王在此,俱来参拜。加上他们闲来无事腾云驾雾遨游天下遍访英豪,更有那四海千山七十二路妖王齐聚花果山。 牛魔王到花果山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一番万妖集结的景象。 心中豪迈之感顿生,他仰天大笑一声,“真热闹!“ 蛟魔王看他似是被\“囚禁\“了许久,狡黠一笑,“大哥,你怎有时间到此?嫂子她不会生气么?“ 牛魔王斜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不能出来看一看你们几个了?“ 在座的兄弟几个都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人,只是见面三分情,少不得要给他留面子,所以从未当面说破,便是他成亲之前的那几百年间,他们也见识过铁扇公主的泼辣。 “这个自然,来来来,大哥,喝酒喝酒。“蛟魔王哈哈一笑,温润如玉的嗓音,姣花照水的笑容,引得那座下跳舞的一众女妖们纷纷踏错了舞步,眼波频频向他的方向飞过来,他却并未在意,缓缓举起手中酒杯,不留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酒还是我们出来时,师父他老人家送给大哥做贺礼的,一拿拿了好几坛,师父真是难得如此慷慨啊。“ 悟空笑道:“二哥你是想念师父了么?那你就代替我们几个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蛟魔王摆摆手,“你怎么不去?这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几个月,要去你去,我才不回去!“ 一回去便要被拘在山里不得自由,众人心知肚明。虽说临行之前菩提祖师准许他们外出几个月,却并未明说具体时日长短,那么他们少不得要多在外一些时间,怎么着也得玩个一年半载再回去。 因牛魔王到来,水帘洞里一众妖王欢饮了几个时辰。 悟空醉醺醺地沿河而走,身体左右摇晃不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此时桐阴转午,晚来风凉,他在水边寻到一块偌大青石,卧在了上面,翻了个身,任耀眼的红披风随随便便铺展开来,醉眼伶仃间,风声入耳,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似是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场畅饮,不由得在熟睡之中挥舞起了臂膀,大声笑道“且再拿酒来,须当再饮三百杯,才不辱此番盛…”话音未落,悟空竟又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竟有两个鬼差身着阴司玄衣一路呢喃,似是刚从花果山离去,一赤面鬼差头上独角前额上却正流着鲜血,双手向后正背着悟空,旁青面鬼差头上本有双角现已断了一只,左手拿着条乌黑的断链,右手捂着右眼,仿佛刚遭受了毒打一般。 “大哥我等怎生如此倒霉,偏偏是你我前来接引这醉鬼,叫我两个这一路好生受累!睡梦中胡乱扯断了锁魂链不说,还给咱俩来了那么两下,疼得现在还倒吸冷气呢。” “诶,贤弟且休抱怨,我感觉这次你我接引的这位来头不小,这锁魂链在九幽之下第十三层地狱拿修罗恶鬼们的神魂淬炼百年,便是大罗金仙也照样锁了去,寻常鬼魂若挨几下这链子,即刻魂飞魄散。哪能随随便便就叫人在睡梦中便扯做几截。我等挨了胡乱几下到好,就怕这位中途醒来,使我等丢了性命,确是白白费了修行一场。” 赤面鬼听罢也不敢多言语,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颠到了背上的祖宗,只得在心中默默不断祷告,求那救苦怜悲大神通的地藏王菩萨,可不要让背上那个祖宗醒来。 阴风阵阵,昏昏惨惨,不多时便来到了肃杀凄冷的幽冥境界,悟空被直入神魂的阴风吹着,不由得有点发寒,用手揉了揉眼睛,醉意便已减了七八分,刚一睁眼便看到了阴风缭绕的幽冥界碑,上方是仿佛是用鲜血刻在空中的一副对联: 上联是“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 下联是“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横批:“你可来了!” 悟空咧嘴一笑,想当年踏破三山为求那长生之道,谁曾想终归避无可避,要到这鬼门关上行走一遭。低头看了看那拜伏在地口中直呼上仙饶命的赤青二鬼,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手中的棒子一时竟也放了下来。 我自酒醉方醒,对他俩也不曾有过半句言语,更不曾施展半点道行,他俩无论道法多么低微毕竟身为鬼吏,对我怎么如此惧怕? “两位既是请我到此,想是已有什么打算了,不妨讲讲。” 那赤面鬼听罢如捣蒜一般仍在磕头,倒是青面鬼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禀上仙,小人乃是奉命行事。”说罢便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拘魂令,双手奉上。“这是无常司签发的拘魂令,上面虽写明上仙寿数,但以上仙之能断不是我辈能拘,冒昧接引望上仙恕我等死罪。” 悟空一边看着手中的令牌,一边费解道:“修得大道本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么还有寿数?” “回上仙,世上有修行之人所遇奇遇,天地不测,固冥府生死簿上不显名,便是有些差错也是正常。”青面鬼低头心想,纵是有些差错,这些仙家一入地府,与阎君称兄道弟,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接引鬼吏,好多都是一遭命丧再入轮回。 悟空挠了挠头,偏头笑道:“我虽不想寻死,但既到如此也非你等之罪,起来说话吧。”他素来傲上而不忍欺下,今番睡梦悟空素来傲上而不忍欺下,今番睡梦之际便到了地府,即便有几分不爽,也断不会拿两个无能鬼吏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