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健本是侧着身子的,另一只手一直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点啊点。直到听到林一的话,才放下粉笔转过身。 “你给我站起来!” 全班人皮rou都跳了一下,唯独林一泰然自若。 少年想了想,好像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要站着和老师说话的,于是他听话的站了起来。 在别人看来,这自然就成了认怂的表现。 “什么嘛,还以为要雄起了呢...”有人想到。 在师生激烈对峙的情况下,老师如果强制命令学生站起来,学生通常会弓着腰,伸着脖子,哪怕心里紧张的要死,也要表现出老子最rou老子牛逼的样子,但林一不这样。 他站的很直,脸上没表情,看起来好像在笑,但其实只是嘴角往上翘了一点点。既没有好学生那种刻意的凛然正气,又没有坏学生那种地痞气。看上去很平静,而且是打心底里的那种平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眼尖的人自然看出了端倪,不禁在心里划一个小小的问号:林一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我在讲《哀嚎》,你看杜甫的《登高》,觉得自己很牛逼么?” 林一笑着摇了摇头,算是回应。 本来如果学生这样,老师应该会理解为对方知道错后的某种善意辩解,但蔡健不这么想,因为他表现的太淡定太自信了,自己刻意释放的威严似乎在他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怎么会这样?蔡健心里老大不舒服,他从教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偏偏没见过林一这样的,说白了,简直比自己还淡定,没有道理嘛! “你刚才说,你想把我上课的内容重复一遍?”蔡健压低了声音问到。 “不是我想。”林一解释着,“但是刚才的课我都认真听了,虽然我的确看了杜甫的诗...”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刚才不是说要重复我说的话么?好啊,那你就重复一遍,一个字都不能错!” 林一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全部重复?一个字都不漏?” “当然!”蔡健瞪圆了眼睛,“一个字都不许错!” 林一吸了口气,想了想,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在众人目光中开了口:“都打起精神来,这还是上午呢,就一个个都趴下了?” 全班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少年停了数秒,然后继续说:“今天我们学路旬先生的文章,叫《哀嚎》。路旬先生,是近代华国最有名的文学家,我们都不陌生,我想就不用再介绍了。至于这篇《哀嚎》,是早年所写的一部短篇小说,主要是批判当时黑暗统治,揭露当时民众人性的愚昧和无知......” 林一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复述了起来,无论是神采还是语调,甚至是飞扬跳脱的眉毛,都像极了蔡健。他时而语调缓慢,时而激情飞扬,看他的样子,班里人完全没有了困意,也很快忘记了他说的莫名其妙的第一句话。 正当大家听得开心时,林一的复述戛然而止,他站的直直的,停了一秒,大声说道:“邓早飞你不要再动黄小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