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的曲稳稳的久久的看着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他们已经将这些日记都浏览了一遍,大致已经了解到了,这本日记本的主人叫唐家林,他有一段悲惨的记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也附上了一张有两人的老式照片。 照片里男子很儒雅,是一个有些书生气的俊朗男子,女子也很漂亮,一头短发,看着略微有些文静,不过更多的是开心,他们都笑的很灿烂,两人很般配,也很幸福。 若不是那时候有日本鬼子闹事,或许他们真是一对长命百岁,白头到老的恩爱夫妻,凭着他不喜欢的手艺他们或许可以过上好日子。 但现实却恰恰是,他被那群日本鬼子给逼着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他这一生一直在悔恨和愧疚中独活,他也想早些去陪他的雨潭,可老天却偏偏要让他做个长寿的人,这或许就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想死又不能死,或许他也曾想过自杀,但后来又想到他是他和雨潭的唯一希望了,能让这希望多延续一刻那便是一刻,便到这深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他不像陶渊明那样有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清闲安逸,虽然一样看淡了生死,但他还是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或许他没日没夜的幻想着与亲爱之人观花赏月、谈笑风声。 他们曾经许诺他们要先游便南方,在江南水乡种下他们最最美好的回忆。唐家林在日记中清楚的写道,雨潭有几个愿望,第一个就是去最南方观海,她说那里或许就是海角,到那里她要亲手将一颗她无意中捡到的抽了新芽的老树枝放下海,让它飘到另一方土地去生根发芽。 他们还要从最南一路向北,去观望那满世界的雪白,他们一直在想那种只有雪色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们的儿女会不会喜欢,他们会不会生出小手同他们的父母一齐去感受那洁白的世界,雪会不会瞒着他们在深夜悄悄的飘进他们的窗。 而且这一切都在那一刻成了幻想,所有的期许都成了云烟,他们不能一起在云雾缭绕的山顶看日出了,他们不能坐在海岩上打水浪了,他们不能感受这世界一切的美好,不能拥有成为父母的那份慈祥了。 在她身死的那一刻,他也心死了,而恰恰最讽刺的是,这一切的破灭都毁在他自己的手中,他这一身总想着赎罪,于是他救了另一个可怜人。 他说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的一切都覆灭于一场大火,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他都无法挽回,他失去了所有,和唐家林一样,出于同情、怜悯和相惜,唐家林决定帮帮这个和他经历差不多的可怜人。 唐家林供他吃住,给了他,他这个老头子能给的一切,并教给了那人他父亲教活命的本事,经过几十年的深思,唐家林确实感觉到了当时他父亲对他的爱意,他逼着自己学他最不喜欢的手艺何曾不是想帮他。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他希望将他父亲教给他的手艺传承下去,这样起码不在对父亲抱有愧疚。很快他就发现了他救下的那人对学习他家祖传的那门手艺有很高天赋,这是他这几十年来过的最高兴的一断日子,他倾囊相授。 但美好的事物终不能长久,在失去爱人和亲人之后,唐家林对这个老来得到的徒弟很上心,就如待他胎死腹中的儿子一般,大约半年之后他就将那门手艺都学了去。 但一次出门之时归来之时,唐家林竟然发现他徒弟打开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打开的那个箱子,当时也是与现在一样的下着雪,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那张不宽,略有些颓然的背上,唐家林大喝了一声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