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不急不躁地轻步如飞出了孜珠寺,出寺庙大门往右一条莹白色的路上而去,清风徐来吹动袈裟,红色的艳丽化在月光里。僧人轻轻扣响客栈院门。 大家都诧异这时间有人敲门是几年来第一次,鱼良生看着惊诧的众人小心翼翼打开院门,赶忙双手合十恭敬地说一声“扎西德勒”,把僧人请进门来。众人一看,原来是登珠师傅,都赶忙站起来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与登珠师傅打招呼,登珠师傅也双手合十点头招呼,鱼良生请登珠师傅在烧烤台靠里头上坐,登珠师傅看看大家并不落座,宇文秋马上明白过来说:“来,登珠师傅,我陪你旁边新加一桌坐。”鱼良生与赵月明赶快去搬了茶几与宇文秋平时坐的蒲团拿出两个放在门外屋檐下的台阶上。宇文秋拿出新的杯子倒上茶水,在茶几上摆上糌粑、炒好的黍米、买来的苹果、葡萄等几样水果,鱼良生又把月饼拿出来摆上两边桌子。 登珠师傅盘腿在蒲团上坐下来,红色的袈裟盖在地上,微笑着说:“我来与你们一起赏月,不要见外,要不然我就不好意思待下去啦!” 鱼良生看看烧烤台上的烤rou,对大家说:“都帮忙收拾收拾,也吃饱了,把这些都收拾干净,我们重新抬桌子出来在他们旁边一起坐吧。” 大家都赶快动手把烧烤台收拾干净,又抬出桌子来在房檐外的登珠与宇文秋旁边安放,各人端了椅子出来围坐,桌上摆上干果、水果、糌粑、馕饼、几种糖果、两盘月饼、瓜子、开心果各两盘、腰果、话梅各两盘,照样拿了啤酒各自倒上,宇文秋说:“来吧,你们喝酒,我与登珠师傅喝茶,欢迎登珠师傅与我们一起赏月。” 登珠师傅喝杯茶说:“你们也不用刻意为我不烧烤了,我不坐哪里是因为味道太大。” 鱼良生说:“我们也都吃饱了,月色这样美,这里这样清净,清爽些赏月更好。” 登珠师傅轻轻一嗅说:“这清香弥弥应该是你们身上串珠味道吧,真是少见的好东西啊!” 鱼良生小声叫诺兰拿出秘境带出的千年沉香珠链递给宇文秋,宇文秋双手递给登珠师傅说:“对于你们修行之人虽是身外之物,我们一点心意还请师傅收下。” 登珠师傅双手接过珠链,深深一闻,又挂在自己身上与佛珠一起,高兴对宇文秋说道:“你可别叫我师傅,我也担当不起,我比起你们四个女施主小得太多啦,叫我登珠吧,这珠链也非寻常之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赵月明、曹斌都纳闷‘小太多’是什么意思,又不敢问,只当是修行人的禅语,次仁嘉措随口说道:“登珠师傅与几位jiejie都差不多大吧,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登珠师傅看看次仁嘉措说:“你是扎西洛读大学的弟弟吧,你所见到的未必就是你以为的真实,你能与她们一起坐这里赏月真是难得的缘分,该好好珍惜。” 次仁嘉措站起来虔诚地对登珠师傅三拜,然后坐下来说:“以前听哥哥说包下客栈的几人如神仙眷侣似的,今日一见确实非凡,我知曹斌、赵月明两位哥哥也都来头惊人,今天登珠师傅如是说,我一定虔心向各位好好学习。” 从秘境出来的无人听登珠师傅的话,想他又如何知道这四个女人比他大太多,这不就是吗,论年龄登珠师傅在她们面前连婴儿都算不上,只是疑惑他是如何得知,看来他不说明,但大概也知道这些人来路。 诺兰说:“今天赏月,不分大小,我们就当大家是个有缘相聚的朋友而论吧,登珠师傅也别见外就好。” 登珠师傅高兴地说:“好啊,我们都是有缘相聚的朋友,就不讲俗世礼节了,随意相处吧。” 宇文秋想这登珠师傅既然知道我们来历,说话反而好了,不说明,只大家相互明白就好,于是对登珠师傅说:“登珠师傅修行不一般,但不饮酒,我们得把今天赏月的规则定一定才好。” 登珠师傅说:“我来你们这里,全听你们定。”又看看诺兰说:“诺兰不一般,就听诺兰的吧。” 诺兰想他说自己不一般可能是只自己是一千多年前的亡国公主吧,又奇怪这年轻师傅竟然知道这么详细,就说道:“今天有尊贵的登珠师傅与次仁嘉措与我们一起赏月真是好缘分,大家先随意聊天,喝酒喝茶各人自己选择,没有规矩自由自在,一会儿要定着规则喝酒再说,月亮还早呢。” 大家都表示赞成诺兰的意见。 瞿叶馨看着次仁嘉措问:“小兄弟你出去读书几年回来,不与家里人过这团圆的好日子,偏偏为何要跑到我们这里来过啊?当然不是不欢迎你啊。” 次仁嘉措喝杯酒干脆地说道:“家里没什么意思,又听哥哥说你们都是在这里住快三年的人了,也好奇所以想这中秋月圆之夜你们一定不会早睡,就来凑个热闹,看四位jiejie又真是神仙似的人物,要不是有哥哥这便利,听说这客栈你们不准随便谁都能进来,我完全是仰慕你们才来的,没有邪念啊!神山在旁边作证,要有邪念甘愿下地狱。” 瞿鸠溪说:“不用你发毒誓,要有邪念还能瞒得过我们,你还小得很呢!你来时我们已经喝过好多酒了,听说你们高原汉子特别能喝酒,也不罚你多喝,补喝六罐就行,不为难吧?” 次仁嘉措高兴地说:“几位哥哥都在,你们就都是嫂子,不为难,我现在就补上。”说完把六罐啤酒倒在大汤盆里咕咚咕咚就干了。 诺兰说:“人家酒也喝了,不要再为难于他,大家公平喝酒。” 次仁嘉措又自己爽快地敬大家一圈才坐下来,脸有些红,但毫无醉意。 赵月明看次仁嘉措很有高原汉子的豪爽,自己义务教书两年多也认识很多当地人,大多都是学生家长,所以对当地人的豪爽善良的个性很了解,问道:“在京读书几年后回来,是喜欢外面大城市还是更爱这高原啊?” 次仁嘉措说:“人都爱家乡的,我当然也爱自己家乡,我知道赵哥是名校高才生,还在我们这里义务当老师,真是佩服得很。大城市享受生活很方便,但没有我们高原的清净圣洁,污染也严重。要想挣钱还得待在大城市里,我现在都处于迷茫期,不知道干什么,如果实在不能适应外面的工作,也只好回家乡做点事情。” 赵月明说:“你的文凭在高原算是很高的了,要回来做事并养家糊口容易得很,没什么好迷茫的。高原也在快速发展,自己做些事情也不是难事。”说完又与次仁嘉措干了一杯酒。 鱼良生看看大家酒也喝得慢,就建议说:“欣欣meimei陪登珠师傅喝茶,我们七人先玩游戏喝几轮,游戏规矩嘛,每个人当一轮庄,自己当庄时游戏规矩自己定,定的游戏要大家都会,但必需是要喝酒,并且每次每人不能少于一罐,多不超过三罐。全赢和全输都得再来一圈。”鱼良生说着拿出一个硬币说:“我先开始,我定的规矩简单,硬币猜正反,猜中我喝一罐酒,没猜中猜的人喝一罐酒,为公平起见我转动硬币,拿瓷茶杯盖住,也无人可以做出千。”说着把硬币转动后用一茶杯盖住,让诺兰先猜,诺兰猜正面没中自己喝了一罐,往下曹斌、瞿鸠溪、瞿叶馨、赵月明都没猜中,各人都喝一罐啤酒,次仁嘉措回想了刚才前面猜的半天,还是没猜中,也罚喝一罐酒。 鱼良生得意地说:“我全赢,还得继续坐庄。” 瞿叶馨拿过硬币来看看说:“不会有假吧,我给你换一个。”说着自己掏出一个硬币递给鱼良生,把鱼良生的硬币收起来。 鱼良生笑说:“meimei还小心眼,这下放心了吧,这一次涨一罐酒,两罐,开始啊。”说着单手把硬币扔在桌上,硬币一落在桌上就如陀螺似的飞快转起来,鱼良生在正转得快时拿茶杯盖住说:“这次变过方向,次仁开始。”次仁嘉措看瞿叶馨换了硬币觉得也公平,就随意猜正面,打开茶杯一看是反面,连着喝下两罐啤酒捂着嘴向旁边打了个嗝。往下赵月明、瞿叶馨、瞿鸠溪、曹斌又都没猜中,各罚喝两罐啤酒,鱼良生看几人都没喝完就停下来说:“你们输的喝完我再让老婆猜。” 瞿叶馨站起来说:“这啤酒的气太撑人了,你叫姐猜就好了,我们还耍赖吗?” 鱼良生就接着让诺兰猜,诺兰看看鱼良生赢得诡异,依旧猜正面,打开杯子正好正面,鱼良生说:“公平吧,我也喝两罐,你们也不过比我多喝一罐。”打开两罐酒倒在碗里与前面没喝完的人一起干了。然后说:“男人该先做庄吧,也不能欺负新来的,曹斌兄弟来。” 曹斌站起来摸摸肚子说:“大哥都做了我们没有理由不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哥好运气,两圈下来才喝两罐酒。”又想想说:“我也简单些,猜长短,一罐酒,猜中的我喝酒,没猜中的喝酒。”说完就拿起一根牙签,手在桌子下弄断成一长一短,一个手握着弄断成两截的牙签说:“我就从嫂子开始吧。”诺兰一猜就中,曹斌自己喝了一罐酒,换根牙签到鱼良生时没猜中,鱼良生喝一罐酒,次仁嘉措、赵月明、瞿叶馨都猜中,曹斌面前堆了三罐酒,带瞿鸠溪时,瞿鸠溪看曹斌输得厉害,主动自己认输喝一罐。曹斌笑说:“这连着输几回就得撑爆肚子了,一圈竟然四罐。”曹斌站着把三罐酒倒在汤碗里干了,大家高兴地鼓掌。 赵月明用一只手猜有无,自己喝了三罐,次仁嘉措、诺兰、瞿叶馨、各喝一罐。 次仁嘉措做庄时选了鱼良生一样的猜硬币,只是自己不会转硬币,直接丢杯子里再盖过去,每次一罐酒,自己喝了四罐,曹斌、诺兰各喝一罐。次仁嘉措好不容易把酒干了说:“看着简单,做庄到现在我都喝八罐酒了。” 赵月明说:“我们三个做了庄的都差不多,就是鱼大哥少些,差不多我们一半。” 诺兰选用啤酒拉环猜有无,自己输三罐,鱼良生帮着喝了一罐,次仁嘉措、瞿叶馨、曹斌各喝一罐。 瞿鸠溪也是二输四赢,自己喝两罐,次仁、诺兰、瞿叶馨、赵月明各喝一罐。 到瞿叶馨时,瞿叶馨想想说:“我最后做庄,赌大一点,每次三罐。” 赵月明小心说道:“枝芳,全输要喝十八罐啊。” 瞿叶馨说:“你担心什么,怎么就见得我全输,全输了我就自己对着月亮慢慢喝。游戏很简单,石头、剪刀、布,手放在中间,免得耍赖,而且大家都看得见。”想这游戏也公平,大家也同样,从次仁嘉措开始,一圈下来竟然全输给瞿叶馨,没有三罐酒,大家都纳闷瞿叶馨把这么简单的游戏玩儿得这么好,还是因为运气好,愿赌服输,六个人都站起来把酒倒在玩里一起干了。瞿叶馨按规矩来第二圈,还三罐酒,又是全赢,大家面前都放着三罐酒,刚刚才喝完三罐,马上又三罐都说吃不消,但又不明白为什么瞿叶馨全赢。次仁嘉措先站起来把三罐酒倒在一起干了,其他五人也没法耍赖,都忍着把酒喝完。 瞿叶馨笑说:“我没输,又是我做庄开始了啊!” 鱼良生站在旁边打嗝说:“我投降,划不过你,不来了。”大家都说不来了,要不换个方式,要不歇一会儿,都说这瞿叶馨太邪门了。 次仁嘉措不服气地说:“我们两个单独来,我就不信了,这么简单一个游戏天天玩儿的,竟然会一次也赢不了。” 诺兰劝道说:“次仁小兄弟,别与她划,你赢不了了的。”又对瞿叶馨说:“唉,服你了,我们不好说也不与你划了。” 次仁嘉措说:“我不信。” 瞿叶馨笑着说:“来吧,成全你,还是一次三罐酒。”第一次次仁嘉措输了,自己忍着把三罐酒喝完,第二次又输了,说三罐酒等一下,第三次又输了,面前放着六罐酒,瞿叶馨说至少喝完三罐才与次仁嘉措继续划,不然不划了。次仁嘉措就是不服气,坚持又喝了三罐酒,再连续两次又输了,前面刚喝完六罐,现在又放着九罐啤酒,彻底死心了说:“嫂子这什么道理教教我吧。” 瞿叶馨笑说:“你先把九罐酒喝了再说。” 大家都围着看次仁嘉措喝这九罐酒,加刚才的十五罐,酒量再大的人也是难事,加上先前还喝了三十几罐。次仁嘉措拿一个大汤盆,把酒全倒里面,端起汤盆竟然都干完了,但也撑得慌,捂着嘴侧到旁边打嗝,话都不敢说。大家都鼓掌称赞次仁嘉措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