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实在是三国了不起的人物,高兴总有一些心神放在郭嘉身上,也是出于好奇,总想知道郭嘉年少时究竟得了什么顽疾,见郭嘉走出,眼神不知觉的飘向离去的郭嘉。 郭嘉父亲在旁看的清楚,笑道:“我这小儿每次登船总要去船板观望一番山水,说是渡江过河远看山水之光总是让人心旷神怡。”话说完无奈一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年少老城太重了。 “令郎学究天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郭嘉父亲抚须一笑,“高公子学识渊博,先有算术之法又有随性赋诗的文采,更兼秉性任侠,我那小儿可远远比不上公子。” 高兴只是唏嘘一笑,自己又哪能比上一代鬼才之能,闻听旁侧典韦那粗壮嗓门喊道:“这是不错,天赐兄弟可是很有学识,他讲的故事那可叫一个神奇。” 典韦可不懂诗词歌赋算术神通,只知道高兴讲的故事神奇之至,总令人欲罢不能,田猛众人也是齐声应和。 高兴摇头一笑,正待要说,却瞧见原先着急出去的盐帮堂主进了屋内。 “掌柜的,官盐可曾取回?” 盐帮堂主笑道:“雪地路滑,还好终于赶上时间,现在都已装满,刚好此时河水已涨,风向顺过,马上便能开船,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接着又说道了几句客气话语,请辞离开。 盐帮堂主从屋走出,正要去掌舵处,远处跑来一位船卫,附耳说了几句,盐帮堂主眉头微微皱起,朝原先女儿的账房行去……. 眼见马上就能开船,高兴也是高兴,与郭嘉父亲闲谈几句,找个借口出了小屋,绕开几处屋舍,见先前沈茹的账房门窗紧闭,心下稍松,踏上甲板,正看到郭嘉站在正中的船舷上举目眺望远处山水景色。 “山水一色,当真好景致。”高兴话说着走到郭嘉身旁。 郭嘉笑道:“有哥哥前诗作表,再看这山水更是生动。” 高兴一笑,“景致虽好,深雪刚过,站在此处你也不怕冷了身体。” 郭嘉笑道:“我年纪虽小,身体却一向健朗,可不怕这寒冻天气。” 高兴闻听心中唏嘘不已,若你的身体当真健朗,也不会只是三十多岁便早早夭折了! 心中正在替郭嘉感到惋惜,闻听郭嘉说道:“不知天赐哥哥可信命?” 高兴一愣,随后答道:“那种虚无缥缈的玄奥之事也不能说是信或不信,同样发生的一件事情,你做与不做都有可能发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但那也只是你一个微小的心念转变,所以说命这东西,我倒认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那要看你的努力,俗语也叫人定胜天!” 高兴的意思也是隐晦的说出命运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定势,你要做出什么改变终究要看你自己努力的程度与制定的方向,但不知为何,高兴说出此话之后,心中反而有着忐忑,毕竟自己是个实打实的穿越者啊! 此时郭嘉闻听高兴话语,眼中赞赏之色流露,当然这种神色被高兴看在眼中,委实有些别扭,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赞赏,怎么就那么可笑呢!不过好在对方可是郭嘉! “不瞒天赐哥!郭嘉也从不信命,那种世俗之念只不过是如今世间自欺欺人的一种寄托罢了!” “这世间自己的命运岂能交给上天来来定夺!” 郭嘉话语轻缓,语意却极是惊人,高兴没想到生在如此封建愚昧年代的郭嘉竟有如此见识,如若不是自己熟读三国,还当真认为这郭嘉也是个穿越者了! “所以我此次前往天柱山见了乌角先生,我想问命!”郭嘉遥望远处山河,自顾说着。 “乌角先生真就为我测了一卦!” “噢…….?”高兴本能的感觉到会有关于郭嘉的命运说出。 “乌角先生曾说,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者,余者皆无大异,大仁者应运而生,大恶者应劫而生,如今惶惶乱世,仁者所秉,恶者所乘,而我却又夹杂二者之间,此次回去便有三个因果劫,若能避过则逍遥一生,若避之不及则命途黯淡,身体每况日下,活不过三十五岁。” 高兴听后心中一惊,这左慈不愧神仙一样的人物,后世的郭嘉真就没活到三十五岁,看样子是没避过这三个因果劫! 郭嘉凝目看向高兴,“可笑的是,这因果劫我真就碰上一个!“ 高兴一怔,”碰上一个!?“ 郭嘉道:“方才船下我说天赐哥不救我等,我也自有方法逃脱,乃是不想让父亲知道我的因果劫,为我安危担心,其实那恶棍恶贯满盈,即便我有方法摆脱,我父子三人也免不了受一番苦难,如此看来那便是一劫,这还要多谢天赐哥哥!”话说完低头朝高兴深深一辑。 高兴绝想不到自己仗义出手竟凭白解了郭嘉一个劫数,连忙扶起郭嘉,“咱们相识即是缘分,能解奉孝一劫,我也是高兴。”话说完又是劝解郭嘉,”人生命运本没定数,我救你也是偶然,奉孝也不能把因果劫数当真,万事万物虽有遵循法则,但真正改变的还是自己本心!“ 高兴说完也是自己打脸,什么真改变假改变的,若这郭嘉当真没有劫数,早死是怎么个回事?真像前世学者推算,是因为无故风寒!?鬼信! 郭嘉一笑,话锋转变中突兀问道,“席间天赐哥哥跟父亲说道要去陈留郡,不知有什么打算?” 高兴闻听,心神牵引之下,不由遥望远处,“只是投奔……何来的打算!” 郭嘉望向高兴,眼神之中慢慢透漏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 船下传来呼喊吆喝声音,几名船卫挥舞着皮鞭鞭挞着之前拉船的纤夫,多名纤夫正手持竹篙吃力推着漕船,随着船卫手劲加重,三艘漕船陆续推进深水中,船帆迎风朝黄河对面驶入。 “你看那些纤夫,其中大多也有一些昔日的达官贵族,因触怒朝廷,如今带着脚镣整日受那皮鞭之苦,过些奴隶不如的日子,朝纲崩乱,无论什么显赫名门其实都是朝不保夕。” 郭嘉将话锋引开,再不提自己之事,却说出了这些话来。 高兴听着郭嘉的话语,初始还没在意,慢慢的心中越发惊醒,是啊!自己自从穿越过来总想着能够安稳生活,即便这一路逃奔去陈留郡也是想着安顿好后,终究有办法穿越回去。 可万一真的无法穿越呢?再过几年便是黄巾起义,天下动荡,又有何处是安稳之地!?摇头苦笑,“奉孝这次回去又有什么打算?” “经略真知人文书渊,感觉也已没什么可学,若这次能够安然回去,想研读兵法书略,也想避世隐居。” 这番话语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说出,总有些荒诞不真实的感觉,但高兴前世知道这郭嘉确实隐居好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隐居时候竟是这么小的时候,看向郭嘉稍显稚嫩的脸庞,自己是不是也要避世隐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