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子他娘,给他们一盆冬笋,让他们坐在一边剥皮好了。” “哎呀,当心啊!烫到没有?好了好了,你们都到外面去玩吧,啊?” “不要,老师让我们……” “小妹她嗲,拿几个苞米出来,叫他们搓苞米棒……” 卫霄听到风中传来的周围几户农家内的叫喊声,心下苦笑着摇头。这些孩子才五岁,而且,还是大城市里被家长宝贝着长大的孩子,哪里做过什么家事啊?别帮倒忙就不错了。卫霄以为,老师们把孩子带到村里来,幼儿园肯定是给了村里人不少好处的。所以,对方才肯让小孩子这么瞎折腾。当然,剥冬笋也好,搓苞米棒子也罢,就是喂鸡,对孩子而言,也必然有一定的教育作用的。但对村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了。 “好了,鸡喂好了,我们回去吧。”卫霄推着意犹未尽地盯着鸡群的徐庆余几人出了鸡舍,等小姑娘锁上篱笆门后,手拉手地回到了前院的老屋里。 “鸡喂好啦?”三十岁左右的大婶见卫霄几个入内,赶忙指了指堆在屋角处的几把高梁杆子扎成的扫帚,示意姚融等人去前院把水门汀上的灰尘扫掉,铺上塑料布后,把堆在仓房里的稻谷粒倒在上面翻晒。 卫霄、徐庆余几人依言而行,取了扫帚到前院扫地。正打扫间,有个面色惊惶的女人冲入院子直奔正屋,觉得奇怪的卫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下一刻大门合上了,屋内却传出阵阵地哭闹声。 “什么?村里的老屈死了?” “你胡说吧?今早我还看见他跟你家小谢开车到镇上去呢!” “这事,我咋能胡说啊?村里都传开了。” “唉呦,作孽哦!” “可不是吗?老屈比咱家刚子还小一岁吧?就这么去啦?” “诶?二弟妹,你哭什么呀?你家小谢也出事啦?” “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胡扯什么呢?闺女,到底咋回事啊?有什么难事只管说,咱还能不帮着你?” “春花,该不会是你家小谢开车的时侯跟人撞上了吧?” “不是!军辉说,这事有鬼。” “啊?你说什么?” “妹夫说这话是啥意思啊?” “军辉说,老屈走到卡车边,那部车上本来好好地绑着钢筋的绳子一下子都断了,刚巧压下来,把老屈压在下面。你们说巧不巧啊?要是没鬼,怎么会这么巧啊?” “这事不好说,天下巧的事情多着呢!” “春花啊,让你家的别乱想。要是有鬼,是哪个鬼啊?他为什么要害老屈呀?” “妈!你不记得慧妞啦?” “你什么意思?” 这是主屋内那个笑得一脸和善的老太的质问声,对方仿佛是动了气了。方才,听到老屈的名字时,卫霄便已经竖起了耳朵。此刻,连慧妞都被扯出来了,正因被鬼威胁,而想了解情况的卫霄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每次还没动手,想知道的事情就会传到自己的耳内,还是该叹自己走霉运,总被扯进无妄之灾里。 “我……” “慧妞?警察不是说慧妞自己上吊死的吗?妹夫到底在怕什么啊?” 刚才他在窗户上看到的那个吊死鬼,就是她们嘴里的慧妞吗?卫霄边听,边思索道。 “春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可不要忘了,三楞子还在查慧妞的事呢!” “我……” “难怪,难怪!我就说嘛,好好的,老屈、小万这两个光棍怎么不住在大楼里了。明明他们两家的房子就是个草棚,在大楼里住着要舒服多了!对了,我记的真真的,他们就是在慧妞去了以后,才回村里住的。看来,是做贼心虚!” “弟妹,慧妞真的像三楞子话里说的那样,不是自己上吊哒?那……妹夫在这事里,该不会也……” “没有!这……军辉只是看到了一点事,没说出来。” “什么事啊?” “啧,啧……就是,你也知道的,小万他们这几不要脸的,不是喜欢占小姑娘便宜吗?慧妞长这么漂亮……” “作孽哦!老屈跟三楞子还是把兄弟呢!慧妞也算他妹子,他也下得去手?” “我听说,慧妞死的时侯肚子里都怀娃了,该不会不是虎子的吧?哎哟!怪不得她想不开!” “你家小谢没做什么吧?” “没,他哪有这个胆子啊?他就是没敢说。” “为什么不说?和别人不敢说,私底下跟三楞子说一句都不敢啊?” “他们知道军辉看到了,就跟军辉说,要是他把事说出去,就要他好看,连大楼里的班都不让他去上了。妈,你们也知道的,军辉家都被他那个妈拖累了,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在大楼里上班,一个月怎么也有五十块,要是不给他做了,咱们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