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爸——!妈——!爸……”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呀?”贺大娘见儿子大牛满头大汗地跑进家门,嘴里还嚷嚷个不停,怕他吓着正午睡的送子小金童和房中补觉的梅香,赶忙起身训斥道。 大牛喘了口气,挥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咬咬牙冷静了片刻后方压低嗓音道:“徐二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啊?”听到儿子的声音,从后院赶来的徐为民奇道。 “徐二和他爸死了。” “什么?”贺大娘、徐为民互瞅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异。 大牛拿起桌上的凉开水喝了一口道:“你们知道徐二他们怎么死的吗?就是那天我说要去镇上打短工,宝宝不是不让我去吗?现在有人来村里了,说是那天去镇上的公交快要到镇上的时侯,和一辆卡车撞上了,因为撞得太厉害,车上的人没一个活下来。徐二跟他爸乘上的就是我和宝树准备坐的那班车。幸亏,那天没去。” 徐为民、贺大娘闻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吓得面无人色。 “爸,徐二家来的人让我叫你过去。爸,你怎么啦?”大牛到此时才觉贺大娘、徐为民的脸色白得骇人,赶忙上前两步,欲扶着两人坐下。 徐为民轻轻摇头,摆手道:“不坐了,你扶我去徐二家。”跨出门前,徐为民回头冲着同样失魂落魄的贺大娘吩咐道:“你去老文家,问他家买几条鳝鱼。再去小免那儿,买两只兔子。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买回来。晚上好好烧上一桌,给咱家的宝宝吃。” “唉,你听说了吗?徐二和他老子死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县里的人都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作孽哦,留下家里三个孤女寡母的……”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徐二家迟早要出事,谁叫他们家里人都不晓得积德呢?除了他们家的麦子,其他的人都不怎么样。麦子她奶就别提了,一天到晚爱占便宜,我家的鸡不小心飞到他家院子里,没等我去要,就已经宰掉吃了。我上门说理,这婆娘居然还说我嘴馋,想贪他们的鸡rou,你说气不气人?” “原来你也吃过那婆娘的亏啊?去年我家地里种了春棒子,被她偷摘了好几篮呢!开始我还不知道,那臭婆娘是半夜里去偷的,也不怕被蛇咬死!说来巧了,有一天我有事找三妞儿她奶,路过她家门口,闻到一股春棒子的味道。” 老婆子缓了口气,平了平心绪,方继续说道:“老jiejie,你是知道的,咱这里都种秋棒子,只有我家种春棒子,那时候村里哪有棒子的味道啊?再说,徐二家的人都小气,肯到镇上出钱买吗?我心下起疑,就到地里望了望。哎呦喂哦!这一看可把我心疼坏了。中间那几株杆子上的春棒子都被掰掉了,不过,弄得零零散散的,叫人不仔细瞧就看不出来。” “那后来咋样了?”旁侧的婆子追问道。 “我晓得那婆娘贪心,肯定还会来偷。就让丰儿去守着,还真让他给逮着了!可惜,那会儿我家小子还小拉不住人,被她逃了。第二天我堵在她家门口想讨个说法,谁知道那婆娘反咬一口,说春棒子是她从远方亲戚家讨来的,我见不得她家好,所以胡诌想害她名声。” “笑话,她在咱徐家村里,还有什么名声?看她那张脸,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连外头来的人,也骗不了。” “可不是么?我想狠狠吵一架,骂得徐二家的人都不敢出门。可惜让我家老头子拉回去了,说什么大家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吵翻了太难看。再说,只是丢了几篮春棒子,也不值几个钱。” 一边的婆子边摇头边叹气道:“那些个老头子都这么想,我丢了鸡气不过那会儿,我家老头子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依我看,咱就是放过她太多次了,才让她越来越不要脸!” “就是。还有她家的男人,婆娘做了那么丢人的事,从来不出来说句人话,当没事一样,路上看见我还笑呢!你说,这要脸皮多厚才能这样啊?” 旁侧的老婆子点头道:“村里人都知道徐二和他老子人不怎么样,村里的老头、小子看见他们都没话说,有活计也不找他们。所以,他们不是总到镇上去打短工吗?这不,出事了吧?还是平日不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