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一辆黑色的丰田车,缓缓驶离株洲城。 车里,一个女人,一具尸体。 通过后视镜,看着株洲城的轮廓,越来越模糊,欢儿的脸上,终于荡起了一抹笑容。 她很开心。 至少,唐风死了,而且,被野狗吞食,她除去了一块心病。 至于后备箱里的那具尸体,她毫不在乎。 一个路人而已。 他自己找上来作死,怨不得人。 他,只不过是她盲选的其中一位。 再者,此人也是死有余辜,如果不是心怀不轨,意图得到她的身体,他也不会死。 欢儿只需要一辆车,仅此而已。 “想和我上床?*?你家的床很舒服?可惜,你回不去了,只能躺在荒山野岭中!” 欢儿冷笑。 这种男人,大半夜还在酒吧寻欢问柳,物色一个漂亮的女人上床,整夜不回家是常事,他失踪,不会有人注意。 所以,欢儿没有当场抛尸,一旦尸体被人发觉,追踪下来,她将寸步难行。 若是别人,大半夜拉着一具尸体独自上路,定然胆战心惊。 但,她是欢儿。 从小就经历死亡,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死在她手上的人,她都不记得有多少了,她的心,已经麻木。 更何况,他认为,这些人,该死。 如果不贪,何至于送命? 她杀得理所当然。 有一具尸体陪着自己,她反而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甚至,她希望此人变成厉鬼,来找她报仇,那更有意思了。 这些人,活着都不是她对手,死了,她何惧之有? 在她眼里,这些人,和街边的野狗,没什么区别。 等到荒山野岭中,把尸体随手扔掉即可。 其实,她很早就来到株洲城,然而,她被通缉,且在长沙和警方交过火,她已然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她只能一直藏着。 她也听说了吴志远现身株洲的消息,然而,时间过去了一天,就算她有心寻找,也无方向。 现在,她孤身一人。 凡事,只能靠自己。 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越是落魄的时候,越是不能联系任何人,这个时候,别人只会落井下石,她信不过任何人。 既然,无法找到吴志远,那任由他离去。 现在,她只想回到婺城。 那里是她的大本营,有她的根基,尽管她的势力被张逸杰扫得干干净净,但,在那里,她能游刃有余。 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刘天峰。 她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敢拿她怎么样。 就算刘天峰后面有个大人物撑腰,那又如何? 这类大人物,都有政敌,且,如此关头,绝对被人盯死,他们上面的勾心斗角,更为激烈,他可能已经无暇他顾。 再者,此人和刘天峰,已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有刘天峰的把柄,等于有此人的把柄,回到婺城,那里看似是风暴中心,但对她来说,反而更安全。 至于吴志远,既然找不到他,让他来得了。 她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讲格局,呵呵!”想到这里,欢儿笑容更甚了,“想把我和吴志远,张逸杰这些人一并杀了,心倒是大,可惜,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你的那条狗,谁都没死,当初,你让秦诚诚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一枪杀了我,不是完事了吗?” “现在,你的噩梦来了,既然敢算计我,总要付出代价的!” 欢儿说着,目光一寒,她,加快了速度。 “吴志远,我在婺城等你哟!” 一声轻笑,黑色的丰田车,化成一阵轻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夜色正浓。 有一缕轻风,从一道窗口上拂过。 它,如同一个温柔的少女,轻抚着那迷离的窗帘。 这是一个温暖的房间,春意正浓。 一声急促的喘息声响起,房间里,归于安静。 许久,那张大床上,一道身影蓦然起身。 他,点燃一支烟。 红光闪过,张亮了他英俊而邪魅的脸。 很快,一支烟熄灭。 他走下传来,把衣服穿上。 “咔!” 忽然间,床头灯亮了。 床上,有一个女人,娇媚万千。 她看着他,含情脉脉。 “风哥,你又要走了吗?”她低声开口,语气中,很是不舍,还夹杂着点点哀怨。 “媚儿,你真美!”唐风整理好衣服,俯下头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听话,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艺术家,我会回长沙!” “真的要走吗?”许媚眼睛一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我也舍不得你!”唐风笑了,“像你这样的尤物,一晚上要十次都不够,可是,我不得不走啊,有些事,必须得去做!” “坏人!”妩媚瞪了唐风一眼,心里却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唐风说道,“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唐风说着,已然转身而去。 “你不是喜欢画肖像吗?以前在法国街头上画的那些就不错,神韵十足,如果想我,为我也画一幅画,我这模样,怎么着也比那些老外帅点点吧!走了!” 唐风的声音悠悠传来,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许媚起身,丝毫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她,跑到窗口。 “你这是要回婺城,是吗?风哥,我会等你的,我会等你的!” 轻风浮动,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看着,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钻进一辆车,往东而去。 ……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