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阴冷死寂。然而今夜,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是两个青年,对周围的森森寒意淡定不惊,特别是其中一个,英武非凡,此时全神贯注,盯着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女尸,虽然面色惨白,但大致可以看得出,她生前的华容月貌。她的胸口,有一个洞,直穿后背。虽然尸体被冷藏过,伤口已经凝结,但一眼看上去,同样触目惊心! 毫无疑问,这具女尸,是刘芳。对她进行尸检的,便是张逸杰。王健站在一旁,拿着一台摄影机。 张逸杰盯着她的伤口,脸色很不好看。 “张队,看出什么来没有?”王健在一旁问道。 “与尸检报告的出入不大,浑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伤痕,明显是刀伤所致,但报告却没有提,她的心脏已经被搅碎。你看她的伤口,几乎搅成一个洞了,如果说是自杀,你信么?”张逸杰沉声道。 “刑侦队的同事在现场发现她的时候,她坐在地上,手里正握着一把刀,从胸前直穿后背,所以初步判断是自杀!” “那把刀我看过,与这伤口倒是吻合。”张逸杰说着,把刘芳的尸体翻过来,盯着她后背。 “这伤口与胸前差不多!咦?”张逸杰忽然眼睛一亮。 “发现了什么?”王健考前一步,把摄影机对准刘芳后背的伤口。 “你看,这刀口印,与其他的不同!虽然表面看上去差别不大,但这刀痕更为平滑,明显是两把刀!拿放大镜来!”张逸杰盯着伤口,突然大喝一声。 王健急忙把放大镜交给他,张逸杰拿着放大镜,对着伤口,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站直腰杆,轻呼一口气。 “这道伤口,让我不由得想起陈香儿腰间那把苗刀!”张逸杰说着,眼神凌厉起来。 “香儿?你是说!”王健惊呼起来。 张逸杰点头,神色凝重:“从这道伤口判断,是有人从刘芳的后背,一刀刺穿她前胸。刘芳死以后,有人重新拿着另外一把刀,从前胸刺到后背,目的是造成她自杀的假象。” “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就算是想毁掉之前的痕迹,也不用毁得这么彻底吧,这么一个大洞,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不是自杀。”王健不解。 张逸杰摸着下巴,向门外走去,意味深长地说道:“用莎士比亚的一句话说,这就耐人寻味了!” 王健愣了片刻,看了刘芳的尸体一眼,把一块白布盖在她身上,随即追上去,大叫道:“喂!张队,你等等我,你这是啥子意思啊!” 走出停尸房,俩人来到那辆灰扑扑的越野车旁。 “你来开车!”张逸杰说着,坐到副驾的座位,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丝烧得通红,红了他的半边脸,他的脸,坚毅无比。 “你还没告诉我呢!”王健嘀咕道。 张逸杰没有回应,继续抽烟,过了半晌,直到指间的香烟燃烧殆尽,然后侧脸看着王健,认真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带着你,而没有带别人吗?” 王健想了想,摇摇头。 “因为我信任你!”张逸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设想,如果刘芳是被人谋杀,陈胜天是主谋,香儿是凶手,凶杀现场就在东郊园林,但以陈胜天的精明,会留着一副茶具等着我们去查吗?既然不是,这是为什么?” “第二点,就是你刚才说的,陈胜天为什么要想造成自杀的假象,毁尸灭迹不是更好吗?既然要做,为何还做得这么不干不净的?” “第三,既然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刘芳并不是自杀,那是谁敢明目张胆地在尸检报告上乱写一通?难道就不怕穿帮了么?” “所以说,这潭水深得很,耐人寻味!”张逸杰靠在座位上,叹声说道。 王健若有所思,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猛拍大腿,道:“陈胜天之所以造成要造成刘芳自杀的假象,其目的是为了把她推出去顶罪,就像刘芳遗书里写的一样。” “第二点,有人在背后捅陈胜天的刀子,而且此人一定是陈胜天信任的手下,才能做到这一点。” “第三,公安局里有个位高权重的人与陈胜天串通一气,所以在尸检报告上做手脚,因为刘芳的尸体不会长期保留,不久就会火化。” “嗯!不错!反应倒挺快!”张逸杰拍拍王健的肩膀,欣慰道,“还记得来停尸房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么?是谁把陈胜天放走,又第一个来问你我们办案过程的,他或者她,是局里面的鬼!” 王健重重点头,想了想说道:“张队,你看胡成江是会自杀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的” “不用了!”张逸杰摇摇头,“我看过看守所的监控,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牙刷捅破自己的喉咙。” “那他为什么会自杀呢?为了点钱,就把于嫣撞死,这种败类,监狱都不知道进过多少次了,怎么会自杀?”王健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