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白落凤环顾四周逐渐合拢的屏障质问道。 “这是水墨阵。”李向高道,“入得此阵,便入死局。因为千年墨是除去时间外再无弱点的墨。” “你留得住我一时,留不住我一世。” “不用留你太久,只要让戒空他们暂时不轻举妄动,待过了关键时日,我便放你走。” “你怎知我破不了墨阵?”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我妖力存在一日,此阵便不会打开生门。”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白落凤有点难过道,“你为什么信不过我?” 李向高愣住了。 白落凤继续道:“你其实担心并非是玉玄子,而是担心魏贤倒了之后,我与其他人一样对妖的性命不闻不问,又或者助纣为虐地加害他们,对吧?” 李向高与白落凤直视的目光慢慢低下,很久之后他才咬牙轻微地恩了一声。 白落凤的剑把收入鞘中,此前的焦虑已经散去。他按着李向高的肩膀从容地盘腿坐下道:“趁时间尚早,我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李向高缄口不言,白落凤也不理会,抬头望着天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一直以来,江湖中传称我是勾结魔头血无痕、盗走罡治观镇压的邪剑墨冥才被他们列入‘道孽榜’中追杀。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何?” 白落凤听到李向高终于吭声,把脸转了过去亲善地笑了:“因为啊,我不想做修仙的道士了。” “我自幼在罡治观长大,观中资深的半仙道士打开始起就看出我具备仙根,说是下一辈中最有希望羽化成仙的人。所以道观所有弟子里仅有我与少许几个师兄弟最受重视,可以说只要我们需要的,观内的师祖们必定尽量满足。” “那时候我也觉得我是天纵之才,一心修道想要有一日能和观中的师祖们一样成为陆地神仙。然后等到阳寿大尽,渡过劫难后成为天上人,不仅可以长生不死,还能济世救人。” “那样多好啊!”白落凤向地感慨了句,深深地看了认真倾听的李向高一眼,再次陷入追忆。 “罡治观内有座镇妖塔,那是世间唯一座能够囚妖的地方。观内的弟子说里头压的都是肆意作祟的恶妖,所以对于修道的我来说它们是罪不可恕的存在,那时我暗暗发誓要让镇妖塔镇尽天下邪魔歪道,以现人间清明。” “所以我特别好奇镇妖塔是如何收纳百妖,一有间隙便偷偷溜到塔边临摹刻在塔石上道符。虽然偶尔被发现后不是鞭打就是禁闭,甚至他们最后在周围布上‘辨心咒’也依旧阻止不了我。” 白落凤的脸不再是平平无奇的语调,参杂了些自豪和得逞的小窃喜:“他们不知道‘辨心咒’辨的是心中有魔的人,我不过小小孩童,未曾出山涉过尘世,除了赤子之心外再无他念。至那以后,道观里的人以为有阵符在对我也不多心防范,而我因此得了方便更容易靠近镇妖塔。” “直到某天我画的道符居然与镇妖塔的入口吻合,我可以做到出入其中。”白落凤的脸上浮起激动的赤潮,“可当我步入镇妖塔时发现,这座被外界传乎神奇的宝塔里头并没有群魔乱舞的场面,有的只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