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之争、华山论剑,无论国家还是个人,冲突的双方必然是实力、层次同级的存在。人的敌人是人,神的宿敌是神。 “暮椿、暮蝶年纪尚轻,潜能和玄学的修为已至如此境界,当真罕有,他日必成人中龙凤,继承淖兄的衣钵。”昆仑老头如是说道,面露赞许之色。 “厉害,确实厉害!以这种方法治疗血友病可以说是一劳永逸,不知比现在临床广泛使用的激素疗法强多少倍,而且没有副作用,这要是推广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里程碑式的医疗理念变革,诺贝尔医学奖……” 王辰显然也被庄暮椿的医术所震撼,兴奋地说个没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王辰这边正喋喋不休的时候,高阳的注意力却被庄淖所吸引。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为人父母者,自己的儿女当面被别人如此赞誉,必然欣喜,就算再有城府的人,也会客套地谦谨几句,而此时庄淖的脸上却阴云密布,给人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庄淖的异常表现自然逃不过昆仑老头的眼睛,只见昆仑老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手指在杯壁上来回摩挲了两下后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而是又放回了桌上。 “多年未见,淖兄此次邀我前来,不会只是喝茶叙旧吧?”昆仑老头开门见山地说道。 “它们又回来了!” “这绝对不可能!”听了庄淖的话,昆仑老头神色大变,斩钉截铁地回道。 “最近半年,南河和参宿星宫的异变你不会没有注意到吧。”庄淖的语气不急不缓,跟昆仑老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隔三十三年,荧惑临至心宿,必然牵扯北方命宫三角的星象运行,这应该跟‘它们’没有必然联系,而且……” 没等昆仑老头的话说完,庄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昆仑老头目睹那东西的刹那,哑然失语,整个人竟然愣在那里,随之额头冷汗涔涔。 高阳看到庄淖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透明晶体,晶体内嵌着一根怪异的羽毛,整根羽毛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如同以琉璃雕铸,五光十色的华彩在羽毛的表面来回流淌,十分璀璨炫目。最令高阳惊讶的是,此时晶体内的羽毛好像在发生某种异变,羽毛末端尖毫上的华彩正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暗黑色的金属光泽,整个过程虽然缓慢,但rou眼完全可见,给人感觉好像晶体内的羽毛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正在逐渐将其自身金属化! “这羽毛成精了?怎么跟活物似的不断颤动,看起来它好像十分亢奋,如临大敌!太邪门了!”王辰显然也注意到了羽毛的怪异。 “穷羽化金,穷羽化金……”昆仑老头盯着怪异的羽毛呢喃了几句,神情凝重怅然,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到眼前的一幕,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感从高阳心中油然而生。高阳的恐惧不是因为庄淖手中怪异的羽毛,而是因为昆仑老头的表现! 因为在高阳心中,昆仑老头无论力量还是智慧,都是超凡级的存才,而且昆仑老头的性格一贯刚毅冷峻,可以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种人,可眼下昆仑老头竟然失态,甚至还出言辩解,仿佛不愿相信庄淖描述的事情。 这一切不得不让高阳恐惧,到底是什么能让刚猛无俦的昆仑老头如此紧张? 庄淖说的“它们又回来了!”的“它们”到底是什么? …… 共村,昆仑宅邸。 自打从朝蝼医馆出来,昆仑老头一直眉头紧蹙,未说过一句话。 “昆大爷您跟我们哥俩不用客气,有需要的您就言语一声!”王辰打破了屋内弥散的沉寂。 昆仑老头看了王辰一眼,微微动容,但目光旋即又黯淡下来。 “昆仑先生,庄淖说的‘它们’到底是什么?” 见昆仑老头的状态,高阳心中也十分焦急,终于将心中忍了半天的疑惑说了出来。 “如果事先知道庄淖找我是因为此事,我必不会带你们去,因为此事极为凶险,且超乎你们的认知,不过事已至此,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接下来你们看到的,能理解多少就算多少吧。”沉默了许久的昆仑老头终于发声。 说罢,昆仑老头突然发力,双手十指内缚交叉,掌心向内,额头青筋暴起,身上的衣物随之猎猎作响,一道金色的光晕从昆仑老头身上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