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冷清的茶楼角落,李守柱和西装男相对而坐,沉默不语,面前放着一壶特级龙井,在那儿悠悠地散发着香气。 李守柱在听到对方的要求是替人坐牢,一开始是强烈拒绝的,但是谁知道西装男开出的价格远远超过李守柱的想象,于是这个不安分的“轴柱子”开始有了小心思。 “你是说,咳……就只替人坐牢,就能拿二……二百……”李守柱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两百万。”西装男笑着对李守柱说,“我们会在你进监狱前向你支付三十万,然后等你出狱了再将剩余的一百七十万补齐,总共坐牢五年,折算下来平均每年能拿四十万,这比你在包工队当装修工人可赚得多了。” 李守柱心想,这五年里面自己不吃不喝也攒不到两百万,而现在只要坐五年牢就能轻轻松松得这么大一笔财富,而且这五年里在监狱还能包吃住,自己和不斗胆尝试一下? 西装男用手指轻轻在茶杯边缘一圈一圈地滑动,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守柱。 见李守柱仍在犹豫,西装男道,“你也不必那么快就给我你的决定,这样,明天早上我们还在这个茶馆里,如果你想通了我们就签署一份秘密协定,如果还是觉得放弃的话,那就当我们这两天没见过,你看怎么样。” “成,容我考虑一晚上,要是我考虑清楚了明早就来见你。” 李守柱出了茶馆后,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买了些盒饭就再也没出来过,一个人躺在床上考虑着白天西装男开出的条件。 两百万,五年。 这个数字李守柱连想都没想过,有了这两百万,可能家里就能过的富裕了,而且到时候带着两百万回村里去,一定倍儿有面子! 可是要坐五年牢,这总要和自己的老婆打一声招呼,毕竟五年时间也不短,这段时间里一天都不能回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村里的人可以瞒着,但是自己的孩子五年里面见不到自己的爸爸,这未免有些不讲亲情。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李守柱一晚上都没睡着,脑袋里一直在考虑着究竟是干还是不干,刚有一点睡意,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了,离约定好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早晨九点,西装男已经在茶馆里坐着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小角落,依旧是一壶龙井,西装男看了看手表,手指在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十点,十点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西装男觉得似乎没有等待的意义了,便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就在结账出门的那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茶馆门口。 西装男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老大哥,想好了么。” 李守柱顶着一夜没睡的疲倦,下定了决心说道:“想好了,五年就五年,出来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西装男放下了手中结账的钱,让服务员再送一壶龙井到老位子。 “真的想好了?” “嗯,你说啥就是啥,有的钱赚就行。” “行,那我们就那这份协议签了吧。”西装男没有多说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书来,递到李守柱面前。 李守柱满脸窘迫,看了看协议书,又看了看西装男。 “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摁个手印吧。”西装男又递过去一只笔。 “那啥,你给我读读呗,我不认识多少字,你给我说说上面都写了啥。”李守柱尴尬地说道。 西装男摇了摇头,将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逐字逐句地读给李守柱听,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份协议根本就不受法律约束,只是对于李守柱来说,那是一份安心的保障。 李守柱歪歪扭扭地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好了手印。 “这是一份收条,你也得签一个名,一会儿你签好了我们就去取钱,然后你就得跟我走了,毕竟时间有限。”说着,西装男又掏出一张纸。 “咋还没给我钱就要写收条?”李守柱一下子就慌了,“万一一会儿你不给钱咋办?” “也成,那我们一会儿一手交钱一手签收条。”,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将收条和协议收了起来。 银行内,西装男早就预约好了来提三十万现金,当走完一系列程序,一叠叠沉甸甸的人民币给递到李守柱面前时,他颤颤悠悠地接过并死死抱住,一个小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农民,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恐怕也没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