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众多公共职业中算得上是比较特殊的一种,往往会比其他的某些职业要经受更多的压力和突发事件。随着犯罪分子使用威胁性武器的日趋上升,警察在遇到突发事件后所能承受的心理极限却并未有很大的提升。 所以会有很多像卫琼一样的警察因为某些案件而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从而导致无法在短时间内继续胜任自己的本职工作。 卫琼就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他也是一个人,也会有自己不能承认、无法接受的事。就在患上了PTSD后,他于两年前向领导申请了离职。虽然那时领导执意要求给卫琼一年半的休假用来调理,可是卫琼还是表现出强烈的离职意愿,这样一来二去领导也见不能将他劝下来,因此卫琼就如愿离开了警队。 “咳咳,你们报告都准备好了么?一会儿是分析会,不是茶话会。”作为卫琼共事多年的同事兼学长,王雄也受不了那些嘲笑了,就以此结束他们之间很不愉快的谈话。 “这个……人都到了吧,那么,就让王雄来主持一下吧,啊。”进门将工作记录扔到桌子上、开口发话的是卫琼从未见过的新局长——钱森。不过反倒是这个新局长对卫琼却有些了解。 “那我们就开始吧。”王雄顺势接过话茬,“首先,我们是在去年,也就是2014年12月26日下午三点十二分接到的报警,声称在大学中有学生集体中毒事件,然后直到当天的三点三十分,张志平到我办公室确认了该事件后,我便带人去了接收患者的S院,在得知中毒学生已经接受治疗后,我们便立即赶往了事发地:S大学理工学院。” “当时在现场,我们发现了受到惊吓的报案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其室友中毒的人,沈灏。紧接着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初步勘测,发现中毒原因是学生摄入了硫酸铊——一种毒性很强的化学物质,其中症状较轻的是刺激到了胃肠道黏膜,严重的至今仍在昏迷。于是我们对唯一幸存的沈灏录了口供。张志平,口供方面的问题你和大家说明一下。”王雄把一份报告扔给了身边的张志平,自己则开始浏览下一份将要向大家说明的报告。 “好,那我来简单地说一下关于沈灏的口供。据唯一没有中毒的沈灏回忆,他当时正好在教学区上课,下课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对方声称如果沈灏不赶回寝室并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剩下几个学生就将死亡。于是沈灏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也就是案发地8-317……” “关于沈灏口供的真实性,这点我们已经向电信公司核实过了,也取得了当时沈灏的电话录音,和他描述的一致。至于他为什么会照着对方的指示这样去做,只能说是怕出大事,所以不得不照做。” “但我们并没有因此排除沈灏的嫌疑。”,王雄眼神停留在手中的报告上,“因为凶手的投毒方式非常特别,虽然学生中毒的时候,沈灏的确在上课,并且他也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医院方面的解释是,那位至今昏迷的学生并不是急性铊中毒,而是慢性铊中毒,这也就意味着,仍昏迷的赵庆,很早就‘被动’接触铊盐了。” “我们在现场还找到了唯一的毒源,也就是那个公用的饮水机。并且经鉴定后发现,硫酸铊是在那桶水刚装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被投放了的。因为我们在水桶壁上并未发现针孔,更何况你们也知道,饮水机的水桶壁非常坚固,想要在桶壁上凿个洞,那么就一定会有非常明显的痕迹……”王雄说道这里,咂了砸嘴,摸遍全身也只发现了一个空了的烟盒。 “咳……而且我们对水桶内部表面经过全面的分析……”王雄下意识地干咳了一声,张志平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但是王雄摆了摆手,没接过去。 “在已经快喝光的水桶壁上放也检测到了毒物,因此才确定,可以说是断定,毒药硫酸铊一定是在换水桶的时候被投入的。”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投毒的人可能是事发寝室的几个学生,或是和这几个学生关系非常亲近的人。”张志平见王雄说话时一直干咳,便替他说了下去。 场下开始有了悉悉索索的悄悄议论声。 钱森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稍微安静一点,让你们的王队先说好,你们有问题等到案情陈述完毕之后再问、再讨论。” “我们分别在两名学生醒来的时候及时地做了口供,但是收效甚微,我们所了解到的是,学生本人在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己进医院的原因。而硫酸铊这种化学试剂市面上是严控的,因此我们在调查了本市有危险化学品资质的几个单位和小作坊之后,发现了有一名疑凶,试图掩盖自己的身份购入硫酸铊,但貌似并未得逞。正当我们想进一步了解状况的时候,中毒学生中的朱晓敏,被土方车碾压致死。而我们根据道路的监控,所追踪到的这个掩盖身份、并想要购入硫酸铊的人,也正是朱晓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