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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阴阳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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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隔了没多久,问题又来了。农村的土狗都是体型小,没多少产量,哪来那么多的奶喂我。家人中间也试过用羊奶、黄牛奶、我都是不吃,一闻到就哭,喝了点就又拉又吐。

没辙,但凡是村里有奶的狗,母亲都是用母乳挤给小狗喝,家人每天弄些鸭鸡鱼rou给产奶的老狗吃(在当时的年代,家人都是隔好几天几天才吃一顿rou)狗的主人也乐意帮我挤奶,毕竟家人也送了一筐自家产的土鸡蛋给他们家,虽说我身体一直比较虚弱,但是那些狗娘却个个养得膘肥体壮…

这狗奶一喝就是一年才开始勉强吃饭,中间差点断粮,整个镇上的狗奶都被找了个遍,父亲这一年的工资就这么被我喝狗奶给喝掉了。父母后来也总是开玩笑说我是狗娘养的,那和尚让爸妈改个骂名,父亲干脆就给我起名叫张狗蛋,小名二狗子…

由于是喝狗奶,营养跟不上,一直就体质不好。母亲在家全职带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经常去左邻右舍去串门。问题又出现了,每次母亲带我到赵翠家串门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赵翠家大梁头看,小手指一边指着一边吚吚呀呀地不知道说什么。一开始的时候,赵翠也没注意到,后来听我妈说我在指着梁头说什么的时候,当时竟然哭了…

这赵翠是个寡妇,她老公是个木工,技术精湛的很,却在家里盖房子的时候发生意外死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赵翠和她的丈夫赵大船刚结婚没多久,家里老人给了一笔钱和一块地,让他们自己去盖房子。赵大船为了速度能快点,每天去监工,自己也去打打杂,帮帮忙。

眼看着房子就快好了,上了大梁就差不多了,由于赵大船自己本身就是木工,又着急,所以自己拿着家伙也跟着干活了。在我们那儿,上大梁叫起房子,也算是喜事,应该叫亲朋好友一起过来吃饭,放爆竹。

赵大船在屋里刨木头(上好的大梁要用刨刀刨一下才显得好看,光滑一点,不然就很粗糙。)

由于新屋还没织锅(农村的土锅)他媳妇赵翠买了很多菜借了隔壁家灶房做饭忙活,亲朋好友也就在新屋的门口摆了几个桌子,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新屋弄好放炮。

赵大船能干,赵翠会持家,亲朋好友也送上自己的祝福。本是非常高兴的事情,新屋里却传来一声惨叫…

所有人赶紧涌进屋子,只见赵大船已经摔下木梯,蜷缩在地上,右手抱着左手在哀嚎,满地的血,血泊里还有半根手指头。他的衣服上全是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苍白苍白,众人赶紧找了布给他包扎伤口止血,但是那血偏偏就是止不住,包好的布很快又被浸湿,这时候他媳妇赵翠也哭着赶过来,拿着一碗刚宰的鸡血就往他嘴里灌。血止不住地涌出赵大船的身体,还没等到驴车赶过来,他就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驴车太慢,拉到半路的时候就彻底咽气了。

喜庆的事情就这么以悲剧收场了,若是换到如今的社会,怎么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逝去年轻的生命。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事情过后赵翠几乎隔几天晚上都会梦到丈夫过来找她要血,她也是隔几天就杀只鸡,弄一碗放到丈夫的坟头。

听到赵翠说得这些事,家人再不懂也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外婆让舅舅去请圆寂老和尚,

后来圆寂老和尚来了,看了一圈。然后说我从小喝了狗奶,沾了一身狗气,狗眼属阴,而我就是“四眼”(四眼是我家乡话,也就是阴阳眼的意思)。

至于赵翠家的事情,老和尚虽说他可以解决,但是他说希望事情还是等几年交给我来处理,这样的话福缘是报答到我身上的。临走之前还嘱咐,一定要我戴好玉佩,他说这玉佩是古代王侯将相的东西,常年跟着主人征战沙场,早已有了灵性。正所谓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最重要的是它浑身煞气,鬼魂都会怕它。

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我又去了赵翠家一趟,白天的时候我没看到什么东西,但是到了晚上我看到一个男人进赵翠家门了。他双脚不着地,最后漂浮到了梁头上面,蹲在梁头上扣着什么东西,很执着,因为害怕,我和母亲没多久就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邻居们找来梯子,爬上去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大梁上面有着一块干枯的血块,应该就是赵大船的了,大伙儿用刀把这块血块削了下来,交给赵翠拿到坟头埋了。后来大船的鬼魂给赵翠托了梦,说是可以去投胎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托梦给她过,可能是真的去投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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