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们问我,强jian后是如何杀人的。我说没有杀人。他们不相信,就打我,只要我说不就打。第二天他们还是那句话,问我怎么杀人的。我不敢说没有了,但是我也不敢承认,我知道一旦认了那就必死无疑,我只能保持沉默,我怕死,硬生生的扛住了。第三天夜里,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感觉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法院判决我就没命了。我恍恍惚惚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听不清声音,似乎面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和做梦一样。我就想只要让我睡一会儿,哪怕醒来后就直接枪毙我也值了。恰好此时何警官对我说:‘只要你交代马上让你吃饱喝足,然后随便你怎么睡。’当时我就想反正迟早是死,与其受这样的折磨而死,不如枪毙死得痛快一点。于是,我就编造了杀人碎尸一事。” “何警官问我杀人的细节,我没有杀人怎么可能知道细节呢?他问:‘在哪杀人的?’我说:‘强~jian过后,原地就杀了。’他说:‘如果是这样,那原地的土壤里应该能检测到血液残留,你若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被他折磨服了,就说:‘哦!我记错,我是在石板桥上杀人碎尸的,事后我用水把石板清洗了一番,所以那里现在也检测不到人血了。’他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一口咬定就是真的。 “何警官问:‘你是用什么碎尸的?’我就说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他说:‘胡说,一把小匕首怎么能完成碎尸?死者创口整齐,明明是锯子一类的工具。’我就说:‘我用的是锯子。’他问:‘难道你作案还随身携带锯子吗?’我就说:‘杀过人之后,我回去拿的。’” “最后他问我:‘那断臂残腿呢?’我说被随手扔到湖里了。他说:‘不可能,手臂和人腿是会浮在水面上的。’我就说:‘我绑上石头沉到水底了。’” “就这样,每当他感觉我供述的细节不合理时,便怀疑我是撒谎的,就威胁要折磨我,他还说要把审讯延长一个星期。三天我就奔溃了,何况一个星期呢?我就不断地说自己头脑不清醒,记错了,不断的变换说法,直到何警官感觉合理、满意了才罢休。” 如此他才相信,我交代过后,他确实让我吃饱喝足了,还让我睡了一觉,可是这一觉睡的并不好,我眼刚闭上就梦见一个没有双臂的女人来找我索命,她就是那个被我抢劫的女人。” 王健康说着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啪!”朱莉娅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起身,厉声说,“可是后来确实在那座石板桥下打捞出了断臂和残腿,这你怎么解释?难道这只是巧合?”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王健康无力的说,“我知道这件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不求你们相信,更不求你们替我洗冤,你们能给我一个诉说的机会,我就非常感激了,现在连我同号房的人都不相信我说的,他们都认为我是怕死,想翻供。” 于大宝又递了一支香烟给王健康,他知道号房不允许抽烟,在押人员只能在提讯的时候偶尔能向警察要几根香烟抽,若是碰到难说话的警察,或者不抽烟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于大宝沉吟了一下,说:“你所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认真去核实,由于确实在你指认的地方找到了断臂残腿,我暂时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所说的,你在这里好好表现。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我真的非常感谢您!最起码你给了我说话的机会,我罪大恶极,死就死吧!但是不该以杀人罪被枪毙。”王健康的双眼中溢满了泪水,说话的声音凄惨、无力。 提讯结束,王健康被送进了号房。 于大宝和朱莉娅出了看守所,缓步走向公交站台。 “说说你的看法吧!你是否相信王健康所说的?”朱莉娅微微一叹,案件疑点越来越多了。 “如果不相信他,何必来提讯他?我只是没有证据,所以只敢在你面前这么说,即使在王健康面前我也不能轻易说相信他。王健康的口供中说断臂残腿是绑在石头上沉入湖底的,可是打捞上来的时候,断臂残腿上绑的是铁块。”于大宝摊了摊手。 朱莉娅点了点头,说:“这个细节打捞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还是那个问题,为何在王健康指认的地方打捞出了断臂残腿?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凶手抛弃残肢断臂的地点,正好被王健康胡乱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