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镜子对鬼魂有克制作用,你说我要不要多买几面带在身上?万一以后我要再遇见这些鬼东西,我也好有个后手。”朱莉娅歪着头看着于大宝问。 “不用!送你一张护身符,比镜子管用。”于大宝摇了摇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长三寸,宽约一寸有余的黄纸符篆,伸手递给朱莉娅。 朱莉娅接过符篆,小心翼翼的按照原来的印记折叠好,然后珍而重之的放入上衣左胸前的口袋里。 若是几十分钟前,于大宝给她护身符,她肯定接到手就直接撕了,并且会将纸屑扔在他的脸上,然后送他一句话:“装神弄鬼的骗子。”可是亲眼目睹了于大宝抓鬼的过程后,这张小小的黄纸符,在她的眼中可谓千金难求了。 “你也不用过于害怕,你心灵纯净,一身正气,普通的鬼魂是不敢靠近你的。你看,那对鬼手不是被你打入了镜子吗?虽然是凑巧了,但与你一身浩然正气也是分不开的。”于大宝安慰道。 “等等!你说普通鬼魂不敢靠近我?你的意思是这对鬼手很不普通?是不是这个意思?”朱莉娅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于大宝话语中的重点。 “不错,这对鬼手的怨气很重,你说它刚出现时还是惨白色的,可这才多长时间?它已经变得乌青了,变青就意味着它的怨气在不停的加重,若不能尽早给它超度,我怕它会变成厉鬼啊!那时就棘手了。”说到这里,于大宝的脸上不自觉的多了一丝忧虑。 “那怎么办?”朱莉娅虽然不懂玄易之术,但是她也知道厉鬼这东西的可不是好对付的,关键是这鬼东西似乎已经盯上她了,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接连几次的恐怖遭遇,已经说明她无法躲避。 “除非能找到这鬼东西的本体,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于大宝微微一叹道,这时他才发现朱莉娅已经把衣物收拾妥当了,正准备捆被子呢。 冯大队长安排朱莉娅住到栖霞村查案,当时于大宝也在场,所以朱莉娅才回住处收拾生活用品的,可是听朱莉娅说尸体的躯干曾经莫明奇妙的出现在龙蟠路上,于大宝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是第一天上班,又是零时工,如果贸贸然对案件提出看法,会不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师……姐……”于大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称呼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为师姐,他还是感觉很别扭,但是人家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这是公安局的规矩,于大宝再牛也不能刚上班就破坏警局多年形成的规矩。 “嗯?”朱莉娅看着吞吞吐吐的于大宝,皱了皱眉头说,“有话就直说,我从不歧视零时工,也不欺负新人。” 于大宝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从事数年刑侦工作的精英警察,一下子就猜到并消除了他心中的顾虑。 “是这样的,我想我们在下村查案之前,是否能先查一下尸体为何会出现在龙蟠路上?这事我感觉非常蹊跷,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何目的?”于大宝问。 朱莉娅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以为就只有你对此感到蹊跷?我何尝不是?只是这事涉及多方面的利益关系,领导已经明确表态不许查办此事了,所以只能就此揭过了。再说了,这最多也就是一起‘侮辱尸体案’,不应该当做侦查工作的重点,我们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查找尸源,尽快确定死者身份,否则下一步工作根本就是无的放矢。” 她没有跟于大宝说,冯大队长和何琛都已经拿过殡仪馆的好处了,此事必须就此打住了,毕竟她和于大宝还没熟悉到能说此类事情的地步。 于大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在社会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知道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他早已习以为常,并能在适当的时候善加利用。 警察也只是一种职业而已,它自然有获取灰色利益的方式,凡是中国人对此都心知肚明,所以于大宝并没有傻到去追问领导为何不让查办此案。 于大宝整理了一下思路,酝酿了一会儿措辞,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我是零时工,又是刚上班几天,我无意冒犯任何人的利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别介意。” 见于大宝如此小心,朱莉娅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感觉自己变了,变得畏手畏脚,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入社会,无所畏惧的女警了。 这种改变可以称之为成熟,也可以说是市侩、圆滑,甚至也可以说是麻木和随波逐流,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锅炉,它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年轻人“蒸熟”,并且让他回想起年轻往事时,亲自嘲讽自己当初的幼稚和无知。